第23章 第一種羞恥(23)(2 / 2)

“格林伯格”亞度尼斯問。

昏暗的房間不會妨礙他的視力,在問這個問題之前,亞度尼斯就就已經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足夠的交談是在短時間內拉近關係的首選方式,在不知道來人的具體身份時,友善的態度、溫柔的語氣是化解尷尬和警惕的王牌。

他多說一句是為了讓格林伯格稍微放鬆一點,現在看來這一招非常有用。

“就是不知道這招有用是因為教授的講解是正確的,還是因為我本身的特殊情況。”亞度尼斯低聲自言自語,“我就當是教授講得對了那麼多心理課程,我也沒白聽。”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還頗有點欣慰。

喬什也不知道一個人呆在這裡麵多久了,四處倒是不怎麼臟,恐怕是預約好的家政服務定期來打掃過,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多久來過的,房間裡沒落下多少灰塵,空氣卻難聞得厲害。

亞度尼斯念了句咒語,窗簾自動拉開束起,窗戶自行掙脫了鎖扣把自己開到最大,房間內忽然一股狂風卷過,臭味一掃而空。

就單單是為了生活能更方便一些,亞度尼斯都覺得想辦法拜古一法師為老師太值了。

這一係列的變化當然不可能瞞得過喬什,他在窗簾卷起的時候就出了一身冷汗,酒也醒了大半。

等那陣狂風一視同仁地從他身上也刮了過去,一直滲進皮膚深處的涼意讓喬什完全恢複了理智。

不僅僅是恢複理智。

喬什還記得二十多年前,他跟蹤著那個啦啦隊隊長,一直跟著她回了家,又藏進她的衣櫥後所看到的事情。

那時候他的感受似乎也是這樣的,渾身顫抖但又不敢顫抖,隻能緊緊攥緊雙手來掩飾自己的情緒。

他一緊張就想說話來緩解,偏偏他那時候又害怕被發現他藏在衣櫥裡的事情,於是他不能說話,隻能緊緊地咬住自己的牙齒。

他咬得非常用力,並且始終在增加咬合的力道,他的牙根開始以為互相施加了太多力道發疼,而後是發麻,緊接著奇異的酸痛。口腔裡的唾液因為受到刺激加速分泌,喬什連吞咽它們都不敢,鼓著腮幫子含著不斷增加的口水,一直到他的腮幫子也逐漸變得麻木。

啦啦隊隊長去洗澡的時候,他從衣櫥裡走出來,走得很穩。

那條狗坐在床上,見到他也不叫,隻是屁股後麵那條尾巴默默地、誠實地甩動起來。

那時候他在想什麼呢

就像現在一樣,他什麼都沒想。他沒有精力、沒有心思去思考任何事情,但本能地知道自己必須冷靜。

在喬什不算很漫長的人生裡,他最冷靜的時刻,就是悄悄清理了衣櫥中自己躲藏過的痕跡,又悄悄從啦啦隊隊長的家中離開的那一刻。

之後的很多年裡他再也沒有體會過年輕人的夢境被以一種極端殘酷的方式毀滅的感覺,也再沒有經曆過那種驚人的惶恐和惶恐所導致的異常冷靜。

現在,此時,此刻,喬什覺得自己受到了比二十多年前更痛苦的折磨。

他隻有一個念頭。

原來二十多年前他所經曆的還不是他人生中最冷靜的時刻。

托尼斯塔克,前全美花花公子,因為和他的秘書有了一段穩定的關係而不得不讓出了這一稱號,讓布魯斯韋恩奪得了榜首。

這是唯一一次,托尼沒有因為被韋恩家那小子壓過一頭而滿身不痛快。

當然了,誠實地說,他被布魯斯壓過一頭的機會本來就不多,他跟對方完全在兩個不同的領域。

他是個發明家、科學家,布魯斯韋恩則選擇在經曆和政治上大展身手,他們兩人最多的交集就在“花花公子”的名號上,媒體們熱衷於將他們兩人的出格舉動擺在在一起,對他們指指點點大肆點評,再在最後搞出個投票評選,讓人們選擇究竟誰更勝一籌。

結果往往是五五開在狂妄和囂張程度上托尼大獲全勝,在風度和上布魯斯的票數更多。

最讓媒體們遺憾的事情是他們兩人的同框鏡頭非常難得,他們的行程總是錯開的,布魯斯在中東地區做慈善演講時,托尼可能在拉斯維加斯醉生夢死;托尼在沙漠綠洲裡開派對的時候,布魯斯卻在法國看走秀。

就算是都準備去海上做環球旅行,他們的航線也能剛好和對方錯開。

所以,不,儘管最近發生了一點嚴重乾擾到托尼心情的小事,但那件事和布魯斯韋恩又一次被冠以“花花公子之王”的名頭無關。

這又不是什麼好名號。

找不到能共度終生的另一半的布魯斯才是倒黴鬼,他大人有大量,不和倒黴鬼計較。

讓托尼覺得無比困惑的是佩普。

“是我的錯覺還是怎麼回事,”托尼疑惑地問,“你最近是在躲著我嗎”

“完全沒有,托尼。”佩普矢口否認,“隻是我們兩個人都太忙了,所以總是找不到機會相處而已。”

托尼可不會被這種話蒙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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