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蘇玉阮就地示範,她側著身躺在床邊,身體力行地告訴趙敬霆,人所需要的棲息之地原來隻有這麼小。
蘇玉阮看著他問:“怎麼樣,夠用吧?”
趙敬霆點點頭,腦中醞釀著什麼。忽然他壞笑一聲,將床單一掀,卷春卷似的將蘇玉阮裹進了床單裡。
蘇玉阮像是被縛的蟬蛹,動彈不得。
她慌張地看著他,問:“你想乾什麼?”
趙敬霆挑了挑眉:“換床單啊。對了,你還沒洗澡吧,順便把你一起洗了。”
說完抱起裹著床單的蘇玉阮來到浴室,把她放到浴缸裡,俯身對她笑了笑:“是你自己洗,還是我幫你,嗯?”
蘇玉阮又氣又惱:“你,快出去。”
“好,我走。”說完利落地轉身。
蘇玉阮急道:“你……回來!”
趙敬霆全當沒聽見,轉身離開衛生間,臨走前還好心地幫她把門關上。
浴室內傳來蘇玉阮求救的聲音:“趙敬霆,裹得那麼緊,我出不來,快把我放出來…
…”
趙敬霆返回浴室,發現蘇玉阮正吃力地蠕動著身體想要從床單裡掙脫出來。
他蹲下身,看好戲似的說:“求我啊,求我我就把你放出來。”
蘇玉阮威脅道:“快點把我放出來,不然你今晚就睡沙發吧。”
趙敬霆笑得更大聲:“你這是求人的態度?小心今晚你要睡浴缸。”
蘇玉阮咬著唇,恨恨地想——剛對你好一點你就這麼對我,還真是不能對你太好。
隨後蘇玉阮很快就認清了眼前的形勢,識時務地說:“求你。”聲音細若蚊蠅。
趙敬霆伸過耳朵,笑問:“求誰?”
蘇玉阮語氣裡透著一絲惱火,喊得很大聲:“求趙敬霆放我出來吧。”
趙敬霆搖了搖頭,顯然不太滿意:“你這樣連名帶姓的叫我,聽起來不像是求人,像是要打人。”
蘇玉阮都要急哭了:“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嘛。”
趙敬霆好意提醒:“我是你什麼人?”
蘇玉阮立刻意會,她捏著腔調,聲音輕顫:“老公求你放了我吧。”
趙敬霆忽然感到身體一熱,一股暖意從下至上湧便全身。
蘇玉阮嬌柔的聲音仿佛是對他的一種折磨。
他滾了滾喉嚨,立刻幫蘇玉阮鬆開床單,把她放了出來。
蘇玉阮剛一出去,趙敬霆便關上浴室的門,打開淋浴不知衝了多久,才將身體的衝動壓製下去。
晚上睡覺的時候,又是一場地盤爭奪戰。
蘇玉阮警告趙敬霆不得越界。
“當然,為了公平起見,我也會隻占用另一邊的小小一角。”
趙敬霆不解地問:“那中間空這麼大地方,是準備給誰的?阿飄?”
蘇玉阮抱怨地看著他:“你胡說什麼?彆嚇我!”
她的確害怕阿飄。小時候有一次一個人在家看恐怖片,外麵下著雨,在看到最恐怖的地方外麵突然打了個響雷,把她嚇得不輕。
這件事在她心裡留下了小小的陰影。從此她閉眼的時候,腦海裡就會時不時地浮現出恐怖畫麵,晚上就不敢關燈睡覺了。
她問過其他同齡的女生,有好多人和她有同樣的恐懼,純粹是自己嚇唬自己。好多人長大之後就不治而愈了。隻有她好像還沒有長大似的,一直不敢關燈睡覺。
趙敬霆晚上睡覺不能有光,以前他總是拉著遮光窗簾才睡得著。此刻他閉上眼,仍能感受到另一邊床頭燈的光線。
他轉身看向蘇玉阮,問:“阮阮,能把燈關了嗎?開著燈我睡不著。”
蘇玉阮用後腦勺對著他:“不關,關了燈我睡不著。”
趙敬霆眉頭微皺:“你是怕我偷襲你?”
蘇玉阮不置可否:“嗯,反正你也是不安全因素。”
趙敬霆無奈地說:“那就開著吧。”
趙敬霆貼著床的最邊沿立著睡,隻占據小小一角,仿佛兩人中間隔著一條河。
蘇玉阮轉過身偷瞄了他一眼,見他主動遠離,心下稍安。剛閉上眼沒幾分鐘,又不安地睜開眼,看到床頭的水杯,心裡生出個主意。
她將水杯放到大床的中間,心想,考驗趙敬霆品性的時候到了。
第二天一早,趙敬霆喊蘇玉阮吃早飯。蘇玉阮賴床,揉著眼睛怎麼都醒不過來。
趙敬霆無奈,隻好使出殺手鐧,衝著她耳邊大喊:“你尿床了!”
蘇玉阮嚇得一竿子坐起來,立刻摸了摸身下,抗議道:“誰尿床了,我從六歲起就從來沒尿過床。”
趙敬霆用手指了指床中間的一攤水跡,似笑非笑地說:“那你解釋一下,這是什麼?”
蘇玉阮一看,這才想起來是她昨晚睡前放在那兒的水杯,床單上的水跡仿佛是在嘲笑她的自作聰明。
蘇玉阮懊惱地踢了踢腿。
趙敬霆努力抑製住想要大笑的心情,用一副認真的口吻說道:“回頭我讓吳媽給你準備個尿布吧,你再這樣我都不敢和你睡一張床了。”
蘇玉阮臉呼啦一下子紅到了脖子根,她無地自容地說:“你彆說了。”
說完立即用被子蒙上自己的臉,欲哭無淚——嗚嗚,沒臉見人了。
趙敬霆笑問:“你又氣什麼呢?”
“沒生你的氣。”
蘇玉阮死死咬著唇——氣她自己,自取其辱。
趙敬霆安慰似的摸了摸她露在被子外麵的腦袋:“彆氣了。不是你沒有吸引力,是我有引以為傲的自製力。”
蘇玉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