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朝因我興替12(將卿)(1 / 2)

衡玉話中的信息量太大了,圍觀眾人紛紛呆愣。

見過敲詐的,沒見過敲詐得這麼囂張、這麼明目張膽的。這少年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他不知道清河樂氏意味著什麼嗎?

樂成景已經被砸懵了,捂著自己的腰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反應過來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他想從地上起身,但來回嘗試幾次都覺得身體脫力,這讓他越發暴跳如雷:“混賬東西,你不知道我是誰嗎!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也敢賊喊捉賊!”

衡玉神情平靜,語氣裡的譏諷卻絲毫不曾遮掩:“知道啊。看到你這麼囂張,我還以為是那幾個千年門閥的人,沒想到是靠裙帶關係起家的樂家啊。”

“你!”樂成景怒目相視。

衡玉側頭,朝陳虎遞了個眼神:“沒受傷吧。”

陳虎立馬抬手捂住胳膊,哀嚎出聲:“大……公子,我的胳膊好像脫臼了,可能是剛剛揍人的時候太用力了。”

衡玉臉色一沉,對樂成景說:“再加一萬兩醫藥費。”

樂成景的臉色比她更沉,幾乎恨不得要將她生吃活剝:“敢敲詐我的人,是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你就囂張吧,因為這是你最後的囂張機會了。”

“這琴舉著真累。”衡玉隨手將琴砸在樂成景的胸口,用他的胸口支著琴,她身體的大半重量都壓在琴上,樂成景險些被她壓得吐血,“你剛剛說什麼來著,我有些沒聽清,再說一遍?”

這漫不經心又無所畏懼的語調,簡直把樂成景氣得火冒三丈。

自從堂姑成為貴妃以來,他哪裡來受到過這種屈辱,待他的手下們趕來,他定要讓這小子付出代價。

“你去搜身,他身上估計帶著銀票。”衡玉對陳虎說。

陳虎應聲,彎腰在樂成景的身上搜刮。

樂成景氣得要掙紮,衡玉手腕一動,更用力地用琴壓迫他的胸口,逼得他無法動彈,隻能紅著眼看著陳虎從他身上搜刮走三萬兩銀票。

在陳虎樂嗬嗬看著那三萬兩銀票時,衡玉垂眸,冷冰冰地凝視著樂成景,眼前隱約浮現出小叔死前的慘狀。他那時候雙腿廢掉,在火場裡一點點爬出去,卻爬不出火場時,該是何等絕望。

一想到這,衡玉慢慢收起琴。

樂成景的眼裡浮現出劫後重生的慶幸來。

就在下一刻,琴身被人用儘全力掄下來,狠狠砸在樂成景的胸口上。

琴身四分五裂。

慘叫聲震天,樂成景疼得臉色蒼白,一口氣險些沒上來昏死過去。

眾人目瞪口呆。

衡玉手一鬆,將琴身殘渣隨手扔到一旁,吩咐陳虎:“把人扔出酒樓。”

她轉過身,看向大冬天裡嚇出滿臉冷汗的掌櫃,輕輕頷首,先對方一步開口道:“掌櫃放心,酒樓的損失我會賠付,一刻鐘內我們會全部離去。”

掌櫃用袖子擦擦額上的冷汗,賠笑道:“多謝公子體恤。”

“不必如此,是我們給你添了麻煩。”衡玉說,迅速對侍衛長他們吩咐下去,“收拾好東西,我們即刻出城。商隊裡人多貨物多,對方要動起手腳來太過容易了。”

他們的行李不多,收拾起來很快,侍衛長擔憂的是另一件事:“少爺,我們離去時,會不會被平城的士兵攔截?”

“放心吧,不會的。”衡玉肯定道。

她做事之前,素來喜歡先給自己留後路。

並州牧已經忍樂成景忍了很久,接下來不必再忍下去,並州牧會幫她遮掩的。

“那就好。”侍衛長鬆了口氣,非常信任衡玉的判斷。

隻是侍衛長的目光移到陳虎身上,還是忍不住有些惱怒:“我們在平城裡毫無根基,你這般魯莽行事,知道會帶來怎樣嚴重的後果嗎?”

陳虎在心裡嘀咕:這不是沒造成什麼嚴重後果嗎。

但對上侍衛長的視線,陳虎頭一縮,也有些慫。

好吧,如果不是自家大當家比他更狠、也兜得住這一切的話,他今日的作為絕對會給山寨惹來大禍。

陳虎看向衡玉,訕訕道:“大當家,這件事是我錯了,我不應該一時憤怒,但那叫樂成景的畜牲實在是太氣人了。”

侍衛長聲音悲憤:“我隻會比你更恨樂成景那個畜牲,但我必須要先顧忌少爺和大家的安危。”

被侍衛長這麼一說,陳虎臉上越發掛不住。

尷尬慢慢蔓延開,衡玉突然輕笑:“你們二人的話都有道理。就事論事,陳虎,侍衛長說得沒錯,你不應該魯莽行事,不考慮到大家的安危。”

在陳虎手足無措前,衡玉慢悠悠補充道:“但是——你也不必向我道歉,你並沒有做錯什麼,你是在伸張正義。隻是以後要多注意行事的分寸,務必在確保安危的前提下行動。”

陳虎微愣。

不知道為什麼,侍衛長那樣指責他,隻會讓他心中不忿。

大當家這麼理解他,卻讓他下意識反省了自己的魯莽。

“……可我給您惹了很大的麻煩。”

“是嗎,剛剛我惹的麻煩可比你大多了。我並非青紅皂白不分之人,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如果因此糟了報複,錯的人也不是你,而是樂成景。你不必因此自責,這些小事我還是兜得住的。”

衡玉很樂意維護身邊人的是非正義觀,她在不同的時空裡穿梭,是為了改變一些東西,而不是為了被改變的。

所以她告訴陳虎他沒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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