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者心中不甘不忿,執念不去故而逗留為厲鬼。
一者生前大凶大瘋,本就猖狂死後自然也凶悍。
這是要讓這章越把兩者齊聚,然後再用邪門道法把他調教成戾氣滔天的怨鬼。
路數邪得不能再邪,也是凶地不能再凶。
章越再爬起來的時候,臉上已經出現了異變,身上長出白色的羊毛,羊毛下卻又似乎隱藏著鱗甲,牙齒銳利,臉上也長出了白毛,雙手卻還是正常的人手。
玄一咬住淚流滿麵幾乎哭得眼眶腫起的章小魚死命往外扯。
章越口中發出嘶吼,就要撲殺過來。
玄一心裡一寒。
一把劍鞘從剛剛的空洞裡飛出來,旋轉著砸在了章越的身上,將他打退一步,一道黑衣身影飛步奔入,還在奔跑,手中八麵漢劍已經泛起流光,直接狠狠地劈斬下去。
章越身上鑽出的白毛和鱗甲被生生劈裂小半。
衛淵馬不停蹄地趕來,來不及喘口氣就已經出手,這一招用力太大,掌中八麵漢劍幾乎被卡住,動彈不得,腳尖似乎一縷清風劃過,淩空轉身,抬手一道安心寧神符直接貼在章越眉心,黃符直接燒成灰燼,速度比起之前發揮效力快了不知幾倍。
章越眼底瞪大,意識一瞬間清明。
身上鑽出的鱗甲一瞬間收斂,隻是眼睛已經徹底化作紅色,低下頭看到那哭成淚人的女兒,回憶剛剛的經曆,手中的刀子一下再抓不住,直接墜在地上,張了張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隻是雙目流淚,發出淒厲崩潰的叫聲,直接奔了出去。
衛淵抬手一劍,在斬到章越背後的時候,仍舊是鱗甲阻擋,崩出一串火星,抬手拔槍。
法力在右臂上快速流動,短暫強化手臂肌肉強度,腰間令牌浮現羽毛,眼中閃過一道青光。
子彈出膛,這一次精準地擊中章越右腿。
章越踉蹌倒地。
但是中了這樣大威力的槍械轟擊,居然還能爬起來行動,衛淵拔劍要把這始終沒有露出異象的男人擒下,但是突然聽到一陣羊叫聲,背後不知從哪裡冒出許許多多的鬼物,穿著古代的軍服,一麵朝著衛淵撲過來,一麵朝著章小魚和羊衝去。
數量眾多。
衛淵不得不回身收劍,左手並指拂過劍身。
在這一刹,仿佛在耳邊聽到清越高昂的鳥鳴之聲,山中錦羽鳥,這必須要用穿甲彈才能擊斃的妖物,其一生的執念憤怒,以及妖力的彙聚都化作那羽毛,此刻調動,讓劍身上覆蓋一層薄而快速流動的風。
一道破煞誅邪符甩手扔在空中,焚燒。
衛淵雙手握劍斬出。
風在甩出劍刃的時候迅速擴大。
然後撕扯狂風,呼嘯,奔騰,裹挾符籙之力掃過整個彆墅,那少說幾十個鬼物本就不成氣候,這一劍之下儘數潰散,剩下幾個也都倉惶逃竄潰散,哢嚓一聲,彆墅牆壁上直接出現一道連綿猙獰的劍痕,衛淵迅速斷掉和腰牌的聯絡,長劍拄地,麵色隱隱有些煞白。
這一招就是先前那假山君切碎眾人槍械的神通。
目前他能夠有限製地運用。
但是對於法力和經脈的損耗也巨大。
衛淵轉頭看到章越在這短短時間已經不知去向,外麵有緊隨自己而來的行動組成員,不過能不能封鎖那顯然異變了的章越還是未知,但是剛剛斬下的鱗片還在,有千裡追蹤符,他跑不掉,而這一次,臥虎腰牌終於有了反饋。
衛淵抓起調味品,腰牌劇烈震顫。
一道道文字閃過眼前。
‘饕餮鱗,人油,五猖兵馬符水……’
“饕餮鱗。”
衛淵心底荒謬,看到後麵一個材料,麵色不大好看,拍了一張千裡追蹤符,左右看了看,看向那鬆了口氣的羊,蹲下來,遲疑道:
“玄一?”
玄一瞪大眼睛,重重點頭,然後焦急亂轉。
衛淵安慰道:“放心,我和一些人來找你。”
“至於那罪魁禍首的老家夥,恰好虎君之事後,泉市來了兩位高人鎮壓。”
“現在已有了天師府授上清三洞五雷經籙的高人殺去了。”
玄一鬆了口氣,旋即思緒一凝,想到了自己肉眼看到,章越對著空氣交談的一幕。
僵硬抬頭看向衛淵,雙眼瞪大。
罪魁禍首,老家夥?
他……
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