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換一下,公平?
衛淵回想無支祁將淮水水脈抓起來的樣子。
浩大磅礴,水流湧動的時候,發出如同風雷一樣的聲音。
衛淵覺得自己修為哪怕再暴漲十倍,恐怕也無法承擔那一下。
也隻能暫且期望無支祁短時間內無法解封了。
他許久後才回過神來,注視著手中取出的東西,那是來自於夢中大妖伯奇的一道分魂,被無支祁擊殺之後留在了他的夢域,夢醒之後,這東西也隨之而出現到了現世。
有了這個東西,或許就能找到伯奇,甚至於找到潛藏起來的山君。
衛淵將伯奇一縷殘魂收集起來。
打算將這東西交給張浩他們,而後想了想,打開電腦,開機搜索淮水的資料,這些往日被認為極為珍貴的資料,在這個時代能被輕鬆獲取,而慢慢的,衛淵臉上的神色沉凝下來,最後徹底無言,他到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夢能那麼輕鬆讓無支祁感應到。
大禹鎮壓無支祁於淮水龜山。
大明改為華國之後,以現代科技治理洪災。
但是在這之前,從大漢年間開始到華國之前的兩千餘年,淮水水係每百年平均洪災二十七次,而從大華開始治理水係災害往前追溯五百年,每百年平均洪災次數卻飆升至九十四次。
這代表著整個淮水水係都在逐漸暴動,有向遠古時代變化的趨勢。
衛淵心中略微感覺到不妙,不知這種情況是因為靈氣逐漸複蘇,無支祁對於淮水的被動影響提升,還是說封印著淮渦水君的封印開始逐漸失去效力,也或者兩者都有。
但是無論如何,以他現在的眼界,至少能夠看得出來淮水的變化代表著,無支祁很快就有可能破除封印,也不知道五千年的封印讓祂的實力下降了多少,但是祂是淮水的水神,在淮水依舊的情況下,恢複實力不會太難。
那絕對不是現在的自己能應付的麻煩。
衛淵沉默了下,取出一張紙,落筆寫下文字。
“巫女嬌前輩,冒昧打擾。”
在開篇的寒暄之後,衛淵簡短談論了蘇玉兒三位狐女居住在了泉市,已經進入了大學生活,並且開始漸漸習慣於在人間界的生活,然後筆鋒一變,寫道:
“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當年的無支祁?”
然後頓了頓,將最後一行擦去,略作沉吟,重新寫道:
“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當年禹王辛苦封印的無支祁?祂似乎有重新破封的跡象。”
這種寫法來自於對女嬌的認知。
他對於淵的經曆已經遺忘很多,隻剩下些許大概的印象。
但是山海經上有很多還記得。
比如他有印象西王母是一位雍容華貴,兼具有女性的柔美和天神的威嚴兩種氣質的存在,但是在禹王口述,淵刻在玉書上的西王母,卻是形容猙獰而可怖的女神。
唯一的原因是,刻畫這一枚玉牌的時候,女嬌在禹王和淵的旁邊。
女嬌是塗山部的巫女,九尾白狐,生性狡黠而固執,而且極端地在意大禹。
一切事情提起禹都會讓她變得稍微感興趣些,否則她大概率會在保住衛淵性命的情況下看戲。
衛淵將這封信封好,打算之後勞煩胡明跑一趟送去。
而後拿出了手機,打開了頭像是黑貓的張若素聊天框,發過消息去,道:
“張道友,我已經得到了伯奇的分魂,隻是可惜之前的烙印已經耗去。”
“另外,如果天師府有餘力的話,還請道友關注一下淮水龜山一帶的變化。”
不知為何,這一次一慣秒回的張若素並沒有回應。
似乎是不在線。
衛淵等了一會兒,將手機先收好,起身拉開窗簾,天色已經漸亮。
……………………
“啊!!!”
伯奇猛地轉醒過來。
她的麵色一瞬間變得煞白,甚至於連自身的人身都維持不住,險些就化作了本體,山君所化的青年出現在她身後,伸手按在她的肩膀,將自身法力直接渡過去,許久後才讓她能夠維持住狀態。
等到伯奇穩定住了自身狀態,山君收回手掌,道:
“你遇到了什麼?難得會在夢中吃虧。”
伯奇道謝行禮,然後微微驚懼地吸了口氣,一點一點將夢中經曆說出。
山海經中真實的異獸。
古樸且神秘莫測的製陶人。
以及巨大的白麵青身猿猴,洶湧磅礴的水流纏繞在如同山一樣大的妖猴身上,發出如同雷霆一樣的轟鳴聲。
她將這些都講述了一遍,最後定了定神,語氣鎮定當中帶著一絲恐懼,道:
“……如果說之前隻是有可能的話,那麼現在我已經有十分的把握,那個男子的夢境已經真實堅固到屬下完全無法吞噬的程度,這代表著他本身的修為和存在都很強。”
“聯係這一次他的夢中有我的烙印,很有可能是陷阱。”
“我的一縷殘魂被留在了他的夢中。”
山君頷首同意了伯奇的推測,伸出手,手指化作猛虎的利爪,回答道:“不能否認這一點可能,雖然很少,但是人間還是有古老存在的,你要注意隱藏自己,短時間內,不要輕易獵殺了。”
“是。”
外麵天色漸亮,伯奇重新化作了王琪,偽裝成為心理醫生去江南道最大的醫院當中工作,而山君則是以現在這一句皮囊所代表的身份,穿上了道士打扮,坐車去往白雲觀當中。
應天府的白雲觀原本在市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