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淵拂過劍脊,滿意道:“好劍!”
雙手握劍,左腳在前,脊如龍筋,哐哐幾下,才把這偌大的一隻魚頭給剁開,老魚皮厚,頭大,衛淵把冰箱裡東西都拿了出來,才將將塞了進去,擼起袖口,係好了圍裙,已經拎起菜刀,本來打算多做些,可是轉頭一問,玨外出訪友去了,估摸著好幾天才能回來。
於是就少做了些。
隻給隔壁書店的老狐狸胡明,還有開店的虞姬送了一份。
送過去才想到,虞姬這種植物所化的生靈,能吃魚麼?
不過,這在靈地妙境裡麵長了八百年的魚,果然是不一樣,滋味鮮美無比,和精挑細選的辣椒配合起來,魚頭的鮮,剁辣椒的辣,融為一體,吃得滿頭大汗,卻又讓人放不下筷子,就連最後的湯汁之類衛淵都不曾放過。
直接又做了一份扯麵,扔到湯汁裡攪拌了下,勁道的麵條,吸收了魚肉的鮮甜和辣味,是類似於辣椒爆肚麵的吃法,最後吃得心滿意足,將筷子一放,感覺到了胃部暖洋洋的,一股氣機緩緩散出,強化肌肉和筋骨。
衛淵玩心起來,取了筆來,隨手寫下一行文字:
“中山經,洞庭之水有魚,八百年道行可熟,翻江倒浪,生人莫入,味鮮,食之可壯骨強力。”
看著有趣,索性取來了先前剩下的玉符廢料。
並指吐出劍氣。
幾如往日遠古時期,模仿筆跡,將這一行字順手刻錄其上,文字筆觸粗狂古樸,在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仿佛重新回到了太古的時候,仿佛身邊就是禹,就是女嬌,偶爾也有那懶散的少年術士,他們在野外,在部族裡,剛剛品嘗完禹打來的戰利品。
少年懶洋洋地吹奏樹葉,聲音混入了風裡,禹王放眼望向遠方和天下,女嬌安靜望著他,而身邊的自己,落筆入玉,字字刻心。
幾乎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將文字刻下來。
就連細節處的習慣都一般無二。
他捧著這玉書,怔怔出神。
最後搖頭,複雜一笑,隨手將這玉符殘篇拋飛到了木架子上,商王青銅爵的意識恢複過來,見到這一幕,隨口道:“你怎麼又做贗品了?又不賣,難道你又造假的愛好不成?”
衛淵抬了下眉毛:“什麼贗品?”
青銅爵道:“我親眼看到了,這是你自己刻的。”
若他是人,早已經吹胡子瞪眼了。
衛淵先前喝了酒,大笑,道:
“確實是我自己刻的,但是,卻不是贗品。”
他心中懷念過往,又有一絲絲難得的疏狂,哪怕是山海經中並沒有這一段文字。
隻要是我寫的,那便是山海經。
商王青銅爵怔住,那衛淵卻不肯再說,隨便取了一個空的葫蘆,將那些個舍利子全部塞了進去,拂袖一下,讓那葫蘆飛到了木櫃下麵的一層,商王青銅爵又問道:“這又是什麼東西?”
衛淵隨意道:“一堆爛石頭。”
起身走到冰箱門口,這味道很好,隻是沒有修為的人沒有這個口服,下次去青丘國的時候,給女嬌送去一些,然後給小魚兒準備些,之後還要去一趟龍虎山。
去取了那東瀛僧人的腦袋,給京都送去。
到時候給張若素送一些,順便再去他後菜園子裡弄些辣椒。
也要詢問下老道,看他對於山海界一事知道多少。
嗯,剩下的一塊,就給玨留著,等她回來吃,脖子上還連著點肉,最嫩,還夠一小盤膾的。
當然,得把黑貓類丟出冰箱半徑五米以內。
衛淵關上了冰箱門。
………………
時間流逝而過。
衛淵這幾日裡,每日練劍習武,也嘗試以那些淨土宗的舍利子來給自己療傷,心口上的傷勢總算是稍微緩和下來,隻是那淨土佛門一直都沒有消息傳來,衛淵也不打算刻意地去打探。
這一天晚上,衛淵把門關上。
時間已經過去了淩晨,道路上空無一人,大部分的商店也都已經關門。
風在這道路上吹拂而過,聲音略有蕭瑟淒冷。
衛淵在門的角落裡,放了一碗白米飯,上麵插了三根香,香嫋嫋升起。
然後把那一盆三千年養魂木抱到了客廳的中間,這個時間點兒,在古時候可算是生人不敲門的,養魂木的葉子卻更為舒展,散發出淡淡的幽香,讓整個博物館都陷入一種安靜的氛圍,如同和人間脫離,如同靠近幽冥,如同能聽得到黃泉輕響。
當當當。
有人敲門,衛淵似乎早有準備似的,讓水鬼把門開開。
養魂木散發出的香氣越發地濃鬱了。
並沒有腳步聲,但是人已經進來了。
走進來的那個人,看上去約莫三十歲左右,一身的道袍,滿臉的黑氣像是蟒蛇一樣地糾纏扭曲著,顯然是中了劇毒,腳下無聲無息,若是張浩兩人在,能夠認得出來,這就是那一日被那擺攤的櫻島修士操控,生生掙紮出的太平道修士。
他自是已經死去了。
此刻,陰盛陽衰,生人莫入,來的不是人,是魂魄。
那道人茫然站在這裡,衛淵道:
“坐下吧。”
人死七日,魂魄會短暫回到人間,就是回魂之夜。
今日正是那太平道人的頭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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