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人力抗衡天命(感謝央樊殤情萬賞)(1 / 2)

鎮妖博物館 閻ZK 8574 字 8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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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定定地看著眼前的謀士。

不知為何,有種沉重的東西讓他說不出話來,他下意識轉了轉頭,想要找法孝直,想要找龐統,想要找到劉玄德,讓他們來勸一勸阿亮,但是他看到了,曾經的少年謀士,周圍已經沒有任何人了啊。

淵看著那一雙暗沉地幾乎沒有半點光芒的眸子。

曾經的,匡扶漢室的大願,隻剩下了他孤零零站在那裡。

就像是他一樣……

正因為曾經有幾乎相同的經曆,所以淵才更能明白眼前這謀士的痛苦。

淵回去了家中,沉默著取出了九節杖。

將九節杖交給了謀士。

諸葛亮接過了九節杖,眸子似乎亮了亮,他想了想,取出自己的羽扇,遞給衛淵,道:“淵師,九節杖很重要,亮隻是借用一下,此物為亮所製,隨身攜帶,嗯,和你交換,以做契約。”

雙鬢是白發的道人接過了羽扇。

而那謀士轉過頭,走向了更遙遠的道路。

………………

隻是在劉玄德身死之後,朱褒、雍闓、高定反叛,南中亦反。

當時季漢君王逝去,兩名絕世猛將前後去世的局勢下,北有曹魏大兵壓境、東有孫權荊州軍威脅,大臣謀逆,南有三郡叛亂,幾乎隨時有傾覆的危險,那謀士一日操持到夜間,忙的昏頭,下意識喊道:

“孝直,律例之事交給……”

聲音頓了頓。

屋子裡隻有自己一人。

那恩仇必報的法孝直位置上,早已經空無一人。

諸葛亮沉默著,然後突然微笑,孝直不在了,士元也不在,元直也不在,主公不在,不知為何,這裡突然先得空空落落的,他定定看著這裡,燭光映照在眼底,諸葛亮一隻手握著卷宗,一隻手突然懸在半空,似乎想要往臉上湊。

最後,那幾乎是孤獨一身的謀士像是一柄天下絕世的利劍。

亦或者不知疲憊,不需要休息,不需要進食的神靈。

不可思議地維持住了季漢的穩定。

穩定內亂,聯盟孫吳,北拒曹操,南下平叛。

後人很難想象是怎麼樣的執著讓他在失去君主的時候完成這樣無法想象的操作。

淵看到那曾經的少年眼底燃燒著火焰。

他曾經見過這樣的火焰。

在張角的眼中……

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對抗天地大勢的人。

而後,在兩年後,諸葛亮親自赴南中平叛。

本來淵還擔心他的身子,但是後來傳來的消息,他成功征服了那邊,除去靠兵略的碾壓,還有懷柔之策,傳來消息有很多,其中有簡練的這一句“丞相定黔中,從青石祠過,遂抽刀刺山,投刀不拔而去,行人莫測。”

劉禪忍不住感慨道:“相父果然高深。”

雙鬢白發的道人卻忍不住在笑,劉禪連連發問才回答道:

“他分明是想著拔出來試試刀。”

道人想到二十多年前,扛著琴跑到自己門外大唱詩經的少年,失笑著道:“然後那小子把刀插進去以後突然發現,刀子上的紋路卡住了石頭拔不出來,試了試以後,真的拔不出來。”

“覺得上腳踩著拔刀太丟人,隻好繃著臉當沒看到一樣走了,當然行人莫測,誰知道他捅一下石頭就走要做什麼啊,哈哈。”

“心裡麵指不定心疼死了。”

劉禪瞠目結舌。

覺得自己心目中高深莫測的相父突然出現了裂痕。

而淵看到那曾經的少年似乎已經慢慢調整了自己的心性。

他自己在思索之後,也選擇離開了蜀地,外出巡遊,他對劉禪說,他自己沒有什麼本事,不能夠像是關張那樣衝陣殺敵,內政也不是什麼好手,索性去趁著還活著,做些能做到的事情。

劉禪性情溫厚,允許這位道人離去。

這一年,淵已經五十二歲。

但是不知為何,他雖然仍舊虛弱,但是頭發大體都還是純黑,隻是雙鬢為白,看上去病弱卻清淡,隻如同三十餘歲,顯然這是道行極高的程度,但是身體卻無法跟上這樣的道行,並無特異。

…………………

那謀士回到了漢中。

成功平定了南中。

而後麵對他的問題,就是如何要以一州之地匹敵天下,如何對抗地廣蜀地十倍之多的魏國,他沉默許久,想到了少年時候,那道人對他說的話,回過頭來去開發漢中之地,

當時這個男人說,他還要光複漢室,已經沒有人還會相信。

這個已經早不是少年的謀士,一步步去走過漢中的土地。

而他踵跡增築的山河堰,跨越兩千年風霜雨雪,仍舊是漢中灌溉麵積最大的水利工程,仍舊在後世灌溉著四萬六千畝的土地,他不知道,在遙遠的未來,這裡還會仍舊保留有漢以來的七十處古堰,在饑荒之年救下曾經為劉玄德所珍視的百姓性命。

最後曾經的少年終於準備好,揮軍北上。

他一連失敗了。

這是他自認為的。

於諸葛孔明看來,沒能以一州之地壓覆九洲之地就是失敗。

但是當時卻對魏國造成了極端恐怖的壓迫和陰影。

在諸葛亮的時代,魏國幾乎隻能以十倍之地,對著一州之地的兵力被迫防守,每兩年一次,眼睜睜看著對麵滿編而來,等到沒得吃了才糧才退去,等數年之後,那諸葛武侯積蓄糧草,而後繼續北伐。

以一州之地,抗衡曹魏北方的家底,居然不曾出現糧草短缺。

曹魏幾乎沒能組織什麼有效的反擊。

於季漢來說,這是失敗。

而曹魏視線來看,三國鼎立,孫吳不足為慮,但是他們始終無法真正踏足蜀國的國境線,反倒是自己的地域不斷被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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