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已經看到自己下去見到祖宗的一幕。
祖爺爺,對不住了啊,咱們欽原一脈絕了。
咋絕的?
被吃絕的。
油炸欽原撒上鹽巴
……………………
在昆侖瑤池,並不知道一幫無害級的山海異獸恨不得抱頭痛哭的衛淵徐徐控製住了自身的氣機,收回了視線,道門和佛門的論法,到了這一步也就結束了,剩下的事情,想來道門也會自行處理。
衛淵心中微動。
回憶起之前在澳洲外海域,借助地煞法吐焰,將周圍熱量瞬間吸收後創造的冰川,袖口之下,吐焰法再度施展,瑤池所屬的熱量瞬間被抽乾,神代的帝池自然不會被寒意凍結,但是雲霧不同。
眾人正要開口。
突然雲氣擴散。
他們隻看到了那太平道主起身,留給他們一個背影,嗓音平淡道:
“此事已畢。”
“諸位且去吧。”
浩瀚雲氣驟然湧動起來,低沉龍吟炸開,猙獰的龍首出現,有人想要追過去,卻被雲氣一衝,下意識地站住腳步,閉上雙眼,懵懵懂懂的,突然有人低呼道:“雪?!”
“下雪了?!”
??
現在才隻有秋天啊。
眾人一怔,下意識看過去,看到天上飄下白雪,雲霞也收斂,伴隨著雲氣化作白雪,神妙萬方的昆侖瑤池景致也一點一點消散不見,因為並不是瞬間消失,所以更讓人能感覺到那種強大和壯闊。
腳下的瑤池亭台消失。
卻又有雲霧將眾人送到了地麵上。
雲氣化作白雪,而白雪還沒有落下,就已經消失不見。
隻是雲霞落雪,瑤池橫空,這一幕已經足夠壯美,不知道多少人癡癡看著,有人也隻是下意識拍照,突然傳來驚呼聲音,眾人下意識回頭看到,一名青年衝出去,大聲道:“淵道主,弟子顧博延,願意侍奉道主左右。”
“家裡有點閒錢,願意捐給道主。”
這一嗓子就好像把眾人都給叫醒了一樣。
一下好多人開始做同樣的事情,衝出去高喊。
“淵道主,弟子名下有十七家公司,願意捐給太平道!”
“道主,弟子隻願意侍奉左右!”
有的說希望拜師,有的說自己願意捐出家產。
有的說自己願意把某某公司當做太平道產業,隻求著能學太平道術法。
在長生不死的可能性,以及武侯隔代師弟的名號下。
錢?那算是什麼?
麵子?那又算是什麼?
一陣嘈雜聲音,瑤池依舊緩緩消失,而落雪和雲霞依舊,鳳祀羽總算是看到了熱鬨,掏出瓜子磕著,看得饒有興趣,旋即看到衛淵轉身,朝著來時的路走去,鳳祀羽湊過去,好奇道:“衛館主,不再看看了嗎?”
衛淵道:“不看了。”
他補充道:“今天周六,家門口菜市場下午四點之前雞蛋打折,再不去趕不上了。”
“玨說了要帶菜回去的。”
鳳祀羽恍然大悟,道:“玨姐姐說今天晚上回去一起吃飯。”
衛淵點頭,羽族少女連忙跟在身後。
天上白雪,兩袖清風雲氣。
兩個人逆著那些狂熱的人們往山下走。
鳳祀羽遺憾道:“可惜了,要是這些人願意把錢給你該多好,衛館主你的修為明明也很厲害的,這樣你也就不用精打細算趕菜市場了。”
衛淵笑了一聲,道:“那也不是。”
“趙姐每次都這個時候出攤,她家的糍粑其他地方沒有的,玨比較喜歡那種清淡的口味,隻是得趁熱,去得遲了的話,口味不好;而且王叔家的糖炒栗子也是這個時候出第一鍋,你不是最喜歡了?”
“趕著晚上夜市的第一碗麵,味道更醇一點,所以我肯定還是會趕回去的,這兒熱鬨沒什麼好看的了,再說了,不是有那句話嗎……”
“萬鐘而不辯禮義而受之,萬鐘於我何加焉?”
鳳祀羽咕噥道:“什麼意思?”
衛淵一怔,笑道:“就是如果這錢拿到手裡,會讓我心底裡不舒服,那我還不如不要這個錢,當然,放在這裡可能不大合適。”
鳳祀羽恍然道:“我知道,是儒家的話,我看過。”
“都窮成那個樣子還要窮講究。”
“我們國家裡就沒有。”
衛淵聳了聳肩膀,隨口道:
“或許正是因為窮困了還要講究這些底線,才是最初的儒吧。”
“貧賤,威武,富貴,都不能改變自己。”
“哪怕是經曆了很多事情,儒家也被扭曲很多次,但是這些東西總還是在神州人的心底存在。”
衛淵聲音微頓,陷入沉思。
話說,
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貧賤不能移。
這三者是對於儒者品行的基本要求。
為什麼夫子沒有說出類似於孟子的威武不能屈之類的話呢……
衛淵突然想到玨口中的夫子。
陷入沉默,而後得到結論。
因為想要威武掉夫子的,大概率會被夫子反向教導,以理服人吧。
畢竟,那位可是枕著兵器睡覺,天天記仇寫小本本,路上遇到了仇人,老夫兵器都不回去拿,直接當場一雙老拳教他做人的夫子啊。
富貴和貧賤暫且不說。
要用武力讓他屈服?
曉不曉得以理服人四個大字怎麼寫的?
知不知道能扛起城門的壯漢一隻手操控駟馬戰車,一手揮舞青銅戈,大笑著高歌湯誓,朝你砍過來是什麼畫風?
衛淵搖搖頭,把那詭異的畫風從腦子裡拋出去,真的是,隻是被玨說了一次,這畫風就在腦子裡出不去了,什麼道理。肯定是這畫風太燒腦鬼畜了點,衛淵自嘲一笑,往前走去。
鳳祀羽卻因為他說的話而愣住。
看到衛淵走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邁步追上去。
她看著沉思買什麼菜的衛淵,道:
“有的時候,我覺得,神州發展的東西,比起好吃的都更好。”
衛淵挑眉,微笑頷首,表示同意。
鳳祀羽安靜下來,把瓜子放到了小包裡麵,沒有熱鬨的時候,嗑瓜子也有些沒勁兒,她有話沒有說出來,有時候,她覺得這個衛館主很普通可親,可有的時候卻又會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很難看穿的感覺。
世外高人?
真是看不穿呢……
而後,片刻後。
衛淵看著樹邊,陷入沉默,而後咬牙切齒。
“我共享單車呢?!”
“誰騎走了?!”
他看到樹上貼著的‘請不要再非法改裝共享單車,超速行駛’的罰擔,伸手一拍旁邊的樹乾,大怒道:“我什麼時候改裝了!”
“胡扯!”
“誰挪走的,我要告你誹謗!”
鳳祀羽:“…………”
少女沉默。
伸出手,掏出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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