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覺雙手合十,麵不改色,寶相莊嚴道:
“無我相,無他相,無眾生相,無長壽者相,證得諸相非相。”
“阿彌陀佛,諸位施主,諸相皆空。”
“諸位可將貧僧當做衛館主。”
牆角兵魂已經恨不得當場挖出四室一廳把自己埋了。
博物館裡的人絕對都有什麼大病!
……………………
而此刻,女嬌已經帶著衛淵出現在了靠近昆侖山的地界。
衛淵完全沒有想到,自家博物館裡的那兩個小紙人,居然也能夠承載如此巨大的法力和神通,女嬌看了他一眼,懶洋洋地解釋道:“不要看我,我這是法,你那是力,法正如同四兩撥千斤,一羽度流沙,靠得是領悟。”
“和你們的風格不一樣。”
好吧,聯係老天師改變天象。
有問題的不是紙人。
是他衛某人和禹。
來到這裡,衛淵倒是沒有反駁,他看著遠處,突然道:
“要控製昆侖山?”
“是啊。”
“但是昆侖山,是西王母的所在不是嗎?”
“哦?你有什麼想法咯?”
女嬌挑了挑眉。
衛淵看著遠處,斟酌著言辭,最後坦然道:“西王母曾經在過往幫助過我,而除此之外,哪怕是素不相識之人,若是因為其珍寶對自己有用處,就可以恣意妄為,這怎麼能行……”
“不告而取謂之偷。”
“這件事情,我不能同意。”
女嬌立在虛空,轉過來看著衛淵:“哪怕那對你有大用?”
“哪怕事關生死?”
衛淵安靜道:“哪怕如此。”
女嬌緊緊盯著他,墨色瞳孔似乎隱隱波濤:“要是我不同意呢?”
這樣的氣勢,衛淵卻似乎沒有被影響到,一雙眸子隻是安靜地看著前麵的白發神女,對視了好一會兒,女嬌突然就有些泄氣了,她歎息了一聲,道:“又是這樣的表情。”
“你們三個總是這樣,明明平時那麼好收拾的,有些時候卻都比石頭都倔,算啦算啦,反正你自己的事情,你都不在乎我在乎什麼?”
“不過看在你剛剛沒有在病房就這樣說,給姐姐我留了麵子,這次就不生氣了。”
女嬌伸出手把衛淵的頭發揉亂。
然後重重拍了一下。
衛淵隻覺得眼前一黑,腦子嗡嗡的,差一點連狗腦子都給打出來。
嘴角抽了抽。
不是說不生氣了嗎……
女嬌推著輪椅,繼續往昆侖而去。
衛淵愕然。
女嬌沒好氣看了他一眼:
“你剛剛倒是提醒了我,昆侖有千載寒冰,應該可以壓製你的情況。”
“不到迫不得已,還是不要拋棄這一具肉身比較好,那一具身體雖然有山海藥力的沉澱,但是也就如此了,幾乎無法再更進一步,況且,死去的畢竟是死去的,會有種種的不適應,會有種種缺憾。”
“比如,如果你依附那一具身體,你估計沒辦法和玨圓房的。”
“咳咳咳……”
衛淵差一點被嗆死。
女嬌倒是臉上沒有什麼異色,不必說上古之族,哪怕是在古代,在沒有家長在的時候,姐姐關心弟弟能不能圓房這也是部族的一大事,理所當然,長兄如父,長姐如母,不過衛淵總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想了想,突然道:“剛剛你的決定,除去了自己的堅持,有沒有一部分是因為不想要和未來的西王母搞得太僵?”
“咳咳……這個,肯定有些的。”
“嘖,真是個俗人。”
“俗一點也好,我又不是聖人。”
衛淵想了想,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道:
“對了,千年寒冰,停止身體變化的話,會不會也不會變衰老了?”
女嬌挑了挑眉,看向他,玩味道:“之前是不是很擔心五十年後,你自己變成個老家夥,玨還是少女模樣,現在是不是很慶幸?”
衛淵:“………我哪裡有慶幸?”
“那就把你的嘴角收一收。”
一路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就像是真正的姐弟一樣,然後抵達了昆侖山,女嬌隨手把衛淵的輪椅扔下去,白發垂落,雙眸看向白雪皚皚的西昆侖,微微頷首,道:“西昆侖之神,何在?”
嗓音清澈,在昆侖的風雪之中震蕩。
片刻後。
天地間仿佛有某種神性高邈的氣息蘇醒了:“原來是塗山氏的神女。”
“……數千年了,來昆侖山何事?”
女嬌踏前一步,道:“來參加昆侖山主的三道試煉。”
這一道聲音似乎壓下了整座昆侖山的風雪,一道道意識蘇醒,而後鎖定在了山上的女嬌身上,窸窸窣窣的聲音,仿佛是在交談,衛淵微微皺眉,他之前來過昆侖,卻一次都沒有察覺到這些沉睡的神。
其中一名神靈顯出身來,身穿白袍,袖袍沾染風雪:
“塗山神女,想要成為昆侖山主,自有資格。”
“不是我。”
女嬌搖了搖頭,指著衛淵:“是他。”
“??!”
那神聲音微頓,旋即有嚴苛的視線在衛淵身上掃過,道:
“若是他,那麼不可。”
女嬌揚眉:“西王母離去前曾經留下試煉,隻要通過者,都可以暫代昆侖山主之位,為何他不可!”
這隱秘衛淵還是第一次知道,目瞪口呆。
旋即想到了剛剛女嬌在病房裡故意的說法,嘴角抽了抽。
你絕對是在捉弄我對吧?!
而那神麵對女嬌的喝問,麵無表情,冷淡道:
“不提隻不過是區區瀕死的凡人,如同草木蟲蟻,如何敢攀昆侖之高?”
“隻說他是那曾經觸犯神靈規則的罪人,便無有資格,女嬌你速速退下,否則,我等也隻好繼續當年那未曾完成之刑罰,將他捉拿上山,剝離真靈,就此打落輪回。”
一道道冰冷的視線落下。
昆侖山的風雪陡然激烈。
衛淵斂了斂眸。
ps:今日第二更…………三千六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