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千年不變麼?
僧人微笑道:“阿彌陀佛,那便是最好。”
“衛館主,你可對她有兒女之情?貧僧可以代為……”
證婚兩個字還沒能說出來,衛淵怔住,而後搖了搖頭道:
“當然沒有!”
僧人微笑凝滯。
嗯?!!
他瞪大眼睛:“沒有?”
“肯定沒有。”
“可你們當年都相處那到一步了!”
衛淵目瞪口呆,隻以為僧人說的是當年差一點點被綁了成婚的黑曆史,女嬌居然把這事情都告訴了博物館的人?他無可奈何道:“當年我也是被逼的,又不是我想那麼做。”
被逼的?
僧人佛心凝滯。
腦海裡浮現一幅幅畫麵。
比如那紅衣少女持劍逼迫這大盜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那種話。
然後再裝出拒絕的模樣。
整個過往故事一下變了性質。
這這這……
難道當年那位名捕,居然還有這樣的性格?
還是說,這位衛館主在說謊,他其實是個玩弄感情的小人?
不想這麼做?是被迫的?
真靈之中,法海緩緩起身,緩緩握拳。
佛門氣息磅礴而起。
佛門觀其心,觀其言,觀其行。
你主動開口。
而女子等你一生,你卻說無念無情。
阿彌陀佛。
貧僧有一言,施主靜聽。
法海真靈握拳,佛門氣勢厚重磅礴,如龍騰起。
“沒有感情?”
而圓覺滿臉凝重,想到前世自己說的話,沉思許久,還是道:
“那衛館主,能麻煩你和她重新培養一下感情嗎?”
他誠懇道:“貧僧有一個誓願枷鎖,需要你們兩位配合一下。”
衛淵:“…………?”
“這個都可以?”
兩人彼此目瞪口呆,而兵魂主動出現,無可奈何打斷道:
“大師,你說這個是不可能的,畢竟,還有玨姑娘……”
“玨姑娘?”
僧人怔住,而後腦海中某種薄霧被驅散了。
紅衣名捕的模樣變得鮮活起來,正是此刻住在博物館對麵的那位少女,僧人臉上的表情遲滯,而後舒緩,看著衛淵,而衛淵發現,僧人臉上又浮現出那種恍然大悟之後的蜜汁微笑,佛門的厚重消失不見。
“阿彌陀佛,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哈哈,甚好,甚好啊……”
衛淵:“…………”
是不是弄錯了什麼?
圓覺也明白自己和衛淵說的不是一個事兒,望向衛淵,含笑問道:“衛館主,你現在還記得當年江南之事嗎?”
衛淵皺眉搖頭。
可是說實在,他自己也拿不準情況。
圓覺如此篤定。
難道說是自己某一世轉世?
僧人心中思索,灑然笑道:
“此事貧僧說出來,也沒有什麼意思,衛館主你未必會相信,館主你若無什麼事情,不如和貧僧去一趟江南散散心,貧僧恰巧也有一個地方想要回去一趟。”
“什麼地方?”
圓覺抬眸,左眼之中神色清澈而安寧,右眼卻有如老僧沉靜。
雙手合十。
“金山寺。”
白蛇,要脫困了。
……………………
東海之外。
風波騰起。
絲絲縷縷墨色的氣息重新彙聚。
隱隱約約化作了蛟龍的模樣,跨越了山海裂隙,順著長江入海口,重新往江南道的方向流動而去。
衛淵最終還是答應了圓覺,在博物館裡,沒有辦法修行,憋得厲害。
出去散散心也好。
抱著這樣的心思,圓覺帶著衛淵來到金山寺。
曾經天下四大名寺之一。
圓覺看著這陌生而熟悉的古寺,看著來來往往的眾生,落葉入山林,黃葉翻飛如金山,有穿著僧衣的僧眾灑掃,那種大掃帚掃過落葉,沙沙的聲音讓人心中緩和,一片祥和。
圓覺恍然失神,如見過往。
“衛館主……”
“你先上去吧。”
衛淵隱隱所感,微笑頷首。
圓覺點了點頭,帶著懷念,右腳輕輕踏上金山寺。
風止於此。
那些遊客和僧眾都驚愕。
而後那一座一千六百年沉重無匹的佛鐘,突然浩浩蕩蕩地震動起來。
如見老友。
僧人垂眸,佛鐘震響一十二聲,響徹雲霄。
永不停歇。
十二因緣,往返歸複。
千年時光,重臨故地。
一道道驚愕的視線中,剛剛推著輪椅的僧人單手豎立胸前,僧袍兩側朝著後麵微微揚起,輕聲道:“阿彌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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