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衛淵豪邁不羈,抽出斧頭往姬軒轅頭頂上砍去的時候。
大荒西北隅,石夷正在辛勤努力地修陣法,而且是親自抄起靈材自己上,認認真真地拿起一枚靈材,右手手指輕輕從晶石的弧度上撫過去,確保每一分靈氣每一縷靈材都是完美無缺。
多一分不可,少一分不妙。
處於絕對挑不出毛病的那種。
然後才安安心心放置在陣法的破碎區域。
祂打算修好這陣法,然後就每天蹲守那白毛。
把那家夥抓回來放在陣法裡麵,看看還是不是亮起兩道血光。
盤腿在地的天神一絲不苟,認認真真修理陣法。
而在王母之山下,軒轅之台旁邊。
正是赫赫聲名的三青鳥所在之地。
這三青鳥和大荒的三名五彩鳥一樣,是兩大神係傳信之神,也是天帝帝俊和昆侖西王母兩位大神的近侍,實力姑且不說,其身份和地位超然,某種程度上幾乎可以代表帝俊和西王母。
所以即便是昆侖和大荒並不怎麼對付。
留在大荒西側的三青鳥卻也安然無恙,沒有誰冒大不韙來此地。
而另一方麵,某種程度上和鳳鳥,皇鳥,鸞鳥對標的三青鳥。
實力也絕不容小覷。
而眼下,軒轅之台下,三青鳥化作了三個身穿青衣的垂髫女童,廣袖青袍,死死抿著嘴唇,倔強道:“不可以,這是西王母娘娘吩咐過的事情,必須是試煉者讓我們滿意,我們才能交出去的。”
前麵的白衣少女看上去比她們大不了多少歲,也是緊繃著一張小臉。
伸出手,在三青鳥緊張兮兮的注視下,輕輕按在其中一名青鳥的頭頂,輕輕揉了揉,那女童臉上的表情慢慢地變得柔和下來,緊緊繃著的臉就像是變成了一塊軟乎乎的麵團包子。
“嗚嘿嘿……”
為首青鳥滿臉緊張,如臨大敵,結結巴巴道:
“少鵹,小心,……我們一定……”
她回過頭,聲音戛然而止。
背後空無一人。
前麵的白衣少女伸出手掌,白皙的小手掌心向上,一個小青鳥已經把自己的下巴乖乖放在手掌上,一張小臉像是變成扁的一樣,在掌心裡蹭啊蹭,眼看著兩個同伴轉眼之間全部淪陷,最後一個單馬尾的青鳥麵露緊張。
“狡猾,太狡猾了!”
整個昆侖和山海世界裡,給予人溫暖母性光輝的撫慰效果,排名至少前三的存在,哪怕被摸摸頭都擁有無可匹敵的安心感,可惡……
抵抗住啊,我!
這是昆侖最後的尊嚴!
是西王母娘娘和開明大人的委托,我絕不能淪陷……
在小青鳥掙紮的時候,白衣少女若有所思,她想了想,坐在一塊石頭上,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膝蓋,仍舊麵無表情地看向掙紮的小青鳥,然後又拍了拍。
單馬尾的小女童咬緊牙關。
可惡……
居然用▇▇▇▇大人的膝枕來誘惑我。
真是太狡猾了……
一邊想著,眼睛裡麵的視線偏倒,小女童躺在青石上把腦袋放在少女膝蓋上,團成一團蹭啊蹭。
嗚嗚嗚……西王母娘娘,對不起,實在是對方太狡猾了……
安心到讓鳥放下警惕了啊。
最終三隻小青鳥擠在白衣少女懷裡,得到了這千餘年來難得的安心感覺,少女伸出手輕輕按在女童的頭發上,手中多出了一枚白玉狀的腰牌,裡麵是三隻青鳥飛舞的模樣,除此之外,和衛淵在陸吾處得到的令牌形製相同。
這代表著第三關的通關證明。
而在背麵,這是空無一物,似乎是可以寫上名字。
白衣少女想了想,繃著表情,順手把那個陶匠的名字直接寫了上去。
………………
在這之前片刻,衛淵掌中刑天斧竭儘全力砸了下去,那微笑從容,氣度悠遠強大的姬軒轅就這麼給攔腰砍成了兩半,戰斧趨勢不減,直接砸在了石碑之上,那股蠻力,硬生生地把石碑砸出一條縫隙。
白澤頭皮一麻,道:“衛淵你在做什麼?!!”
衛淵吐出一口濁氣,道:“我在驗明正身啊……”
他手指刷一下指著前麵的石碑,道:
“你看,顯而易見是假的。”
“大禹親傳。”
“效果拔群!”
白澤瞠目結舌。
“可,可要是你猜錯了呢?”
衛淵沉思道:“你看,如果是真的軒轅黃帝,那我這一斧頭肯定奈何不了他,可如果他連我的一斧頭都吃不住,那肯定不可能是軒轅帝,邏輯合情合理,最重要的是,白澤,你仔細想想,軒轅黃帝是這樣的人嗎?!”
“就我所知,他,禹王,這些都是一個性格的。”
“所以軒轅帝身邊有九天玄女和風後,禹的身邊有契。”
“這兩個人絕對最討厭說話神神叨叨的神棍。”
衛淵聲音頓了頓,幽幽道:“一個習慣性扛著軒轅劍和黃鉞親手砍人的猛男,一個生平最討厭神棍的男人,突然在你麵前來一出負手而立,高深莫測,這可能嗎?”
如果類比一下的話,大概就是禹突然有一天像是契那樣。
神色懶散安寧,抬頭仰望星空,口裡說什麼天星在我之類的話。
伸出手指卜算。
衛淵隻是想想都覺得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恨不得當場把禹埋到土裡麵讓自己冷靜冷靜。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在那不堪回首的夢中特訓裡麵,雖然說是刑天的戰鬥記憶,但是那也是極為鮮活真實的虛影,因此,衛淵對於軒轅和蚩尤的秉性簡直了解得不能再了解。
裡麵的軒轅可是能打得痛快了就站在戰車上,直接把軒轅劍一拋,扛起名為黃鉞的長柄大斧頭,一邊爽朗大笑一邊朝著衛淵的小腦瓜子排排砍過來的絕世猛男。
想想前麵是軒轅,後麵是刑天,旁邊還有蚩尤。
真·上古三板斧大陣。
三羊開泰陣的升級版本。
三斧砍淵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