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黑壓壓一片,無數的敵人,強大到不可匹敵的地上人王和天上的武神合流,大荒的百靈也彙聚,聽從昆侖的山神扛山而來,即便如此,祂手中兵刃仍舊沒有絲毫的遲疑。
淮水分兵。
夔龍和土伯這兩位昆侖神靈全力也隻是阻攔住淮水的暴走。
一日夜的時間,祂已經連續擊潰羹龍,桐柏這兩尊古之山神,將鴻蒙氏,章商氏,兜盧氏,犁婁氏這四名人族首領打得戰意潰散,於眾目睽睽之下狼狽地逃命去了。
水君手中的兵器高高舉起。
那和天地萬物為敵的水中精怪們放聲咆哮著,聲勢一時大震。
哪怕是禹王這樣的性格,都將那四名人族首領直接囚禁。
天地一片昏沉。
狂風和暴雨從天上席卷著飛落,聽說那個叫做相柳的家夥已經被誅殺,愚蠢而可笑啊,為何心中竟也有一絲悲涼,前方名喚庚辰的昆侖第一武神邀戰,他是自己的第幾個對手?
嗬……第六個?還是說第七個?
記不清楚了。
哪怕是武神,也隻是敢於車輪戰而已,哼,懦夫。
而手持軒轅劍的人王佇立在後麵。
來吧。
這一戰也該做個了結……
淮水底部,無支祁猛地睜開雙目,神靈幾乎不會做夢,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過往的記憶再度浮現出來,是曾經和唯一好友生死與共,和整個世界為敵的荒唐和豪邁過往。
金色的瞳孔在水底散發光芒。
一片冰寒冷靜。
抬手喝酒,但是那甜膩的口感卻有些難以遏製住沸騰的神血,反倒是覺得粘稠,毫無疑問的,淮水禍君真正的至交好友是誰,在這片土地上的文字早就完全記錄下來,那是哪怕禹王這樣的人都不會懷疑的事情。
在神州古代神話裡永遠無法翻閱的篇章記錄如下。
禹理水,三至桐柏山,驚風走雷,石號木鳴。
夔龍土伯擁川,天老肅兵,功不能興。
祂抬起頭,感知到那種蒙蒙的雨水氣息,以及水神共工複蘇的趨勢,五指翻覆,周身鎖鏈震顫,無支祁可以是沉迷於遊戲的生靈,但是淮渦禍君不是。
那是曾靠著淮水湧動就直接壓製夔龍和土伯。
是曾三度阻攔禹王腳步。
最終為了替共工拖延時間斷後。
被昆侖,百靈,山海,武神,人王聯手車輪戰才封印的古之神君。
…………………
淮水外界。
衛淵腳步頓住。
他一隻手提著快樂水,一隻手拎著一堆珍藏版的遊戲。
帶著這麼多好東西來,當然是有重要事情和無支祁說一聲的。
畢竟共工複蘇這麼大的事情。
隻是前麵卻看到一名周身水神氣息的男子,後者身材高大,手持一柄裂波斬浪長戟,阻攔住了衛淵去路,主要是他看到衛淵這個打扮還帶著東西過來,表情還很奇怪,道:“你是誰?”
“你是誰?”
那名高大男子掃視衛淵,道:“吾乃水神之屬,來此是尋禍君出征,歸於吾神……”聲音沒有落下,手中的兵器裹挾了渾厚之勢,帶著分山裂海般的氣機猛烈地朝著衛淵砸落下來。
“斷不能讓你見到水君!”
這一招出手急促而狠辣,裹挾有如同江流逆轉般的雄渾力道。
但是砸出的時候,卻覺得手中一空,心中重重一跳,急急回防自身,卻看到那青年出現在自己身前,恰巧就是在分水戰戟無法顧忌的地方,麵色驟變,似乎完全沒能想到。
眼前一花,青年出現在他前麵。
懷裡抱著東西,右腳抬起,頓了頓,仿佛一柄猛烈劈斬下來的斬馬刀,猛地砸下,速度極快,水神隻來得及抬手一架,兵器攔住,衛淵右腳已經砸下,水神悶哼一聲,完全沒有想到對方身上居然蘊含這麼巨大的力量。
身子一晃,直接半跪在水麵上。
淮水轟然暴響,直接下沉三尺三寸。
“好手段……”
水神低語,卻突然覺得一陣刺痛,明明手中的兵器攔住了。
但是肩膀卻有劇烈撕扯感覺浮現。
仿佛被人直接斜著劈斬分開,瞳孔收縮,下意識低頭,卻看到自己身軀完好,隻是雖然完好,但是魂魄卻分明有被切割的痛苦,有真切地被斬殺的實感。
“你!”
“這是什麼手段?!”
“劍術。”
那捉襟見肘的水神大怒:“胡扯!天下哪裡有這樣的劍術?!”
衛淵右腿抽擊化作正踹。
水神竭力攔截,卻始終差了一絲。
這一腳重重踏在祂胸口。
動作頓了頓,氣息卻更為暴烈,青年語氣平靜。
“我用出來的。”
“就是劍術。”
水神麵色蒼白,直接飛退三十裡,沿路河流水流暴起如白龍。
卻儘數被收束。
一身黑衣的衛淵急速前掠。
而這一腳竟然讓水神都意識渙散了下。
等到反應夠來,自己阻攔的對手已經逼近,懷裡抱著東西,單手並指對敵,不知為何,背後那口劍卻始終不肯出鞘,唯獨劍氣劍勢溫養得厲害,哪怕隻是單手,卻將自己壓製得死死的。
而且祂甚至於還能感知到,如果不是擔心全力出手會令餘**及到周圍的人間城市,此人一劍出鞘,自己恐怕攔不住多少,這種感覺,這完全是哪怕放在神代都足以殺出名號的強者。
人間界什麼時候有這麼恐怖的存在了?!
一連交手。
對方給他隻有一種感覺。
鋒芒畢露!
不講道理的鋒芒畢露!
哪怕是防守,牽引,卸力,那種仿佛下一秒鐘就要猛烈斬下將自己給劈碎的預感卻很強,作為神靈,趨吉避凶是本能,但是現在這本能就將無數種可能被直接切碎,斬斷的下場瘋狂地傳遞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