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九陰淡淡飲茶,神色平淡,倒是悠閒。
刑天看著衛淵,感慨道:“太難了啊。”
姬軒轅點了點頭。
“太難了啊。”
“幸虧我們已經是死了。”
“是啊,幸虧我們已經……等等,我可沒死。”
刑天差一點就脫口而出是啊,最後才反應過來,怒視姬軒轅。
姬軒轅嘖了一下,顯而易見對刑天沒有跳坑很遺憾。
不過他們倒是都用憐憫的目光注視著顯而易見進入了燭九陰考試環節的衛淵,就像是大家都不及格,結果隻有其中一個被老師拉去補課的倒黴鬼一樣,心中充滿了憐憫和愉悅。
衛淵左思右想,最後看向燭九陰。
伸出一根手指:“一頓飯!”
燭九陰不置可否。
衛淵心痛不已:“兩頓飯!”
燭九陰冷哼一聲,端起茶盞。
衛淵最終潰敗,垂頭喪氣:“你想吃什麼都可以,我給你做。”
燭九陰點了點頭,淡淡道:
“懂得借助其他人的力量,也算不蠢。”
“可為何你在思考對敵的時候,不能如此?”
衛淵怔住。
燭九陰語氣平緩道:“你既然能預料到,對方來暗殺你,在近戰短打這一領域就必然比你強,所以要設計出劍,那麼自然也能知道,對方既然是觀測未來,自然是謹慎之輩,不是無腦的蠢貨。”
“這樣的人,行事謹慎,你可以借勢誤導祂的判斷。”
“借勢?”
燭九陰淡淡道:“借局布勢,力小勢大。”
“意在誤導其判斷,同樣拖延時間,兵家常做的手段了,重點不是如何做,而是如何做到卻讓人無法不懷疑,比如說,你不是有蚩尤的戰戟麼?”
衛淵瞳孔收縮,似乎抓住了什麼。
灰袍男子語氣平淡:“拿著蚩尤戟給那屍體來一部分狠的,而後再將其摧毀,毀屍滅跡,蚩尤的存在遠強於你,再加上乾擾天機的手段,祂們隻會觀測出,要害上有兩種致死級彆的攻擊。”
“那麼他們會推測什麼?”
衛淵低語:“……人間,蚩尤複蘇,頂尖戰力出現。”
燭九陰懶洋洋道:
“故布疑兵,也是瞞天過海。”
“不過隻能拖延時間,一定時間內拖延對方的注意力,放心,因為擔心蚩尤的複蘇,他們在無法確認真相的時候,反倒會變得極為老實,而你也可以通過借蚩尤身份行事,而將這一個時間不短延長下去。”
“比起扔給共工,隻能說是中策,勉強可用而已。”
“既然你不願意去做那陰而謀之,攪動天下的路子。”
“不願意臟了自己的手,就隻要取其中流了。”
再度被嘲諷了下的衛淵嘴角抽了抽。
而後遲疑道:“不過,蚩尤戰戟,我現在無法完全掌握,而且我用蚩尤戰戟,肯定和蚩尤本人不同。”燭九陰不置可否,那邊沉默的蚩尤突然道:“你是要我教他我的招式?”
他看向燭九陰。
灰袍男子淡淡道:“你也可以不教,不過教了他的話,這步倒是沒有再什麼破綻了,假若此神死於蚩尤當年最負盛名的招式之下,自然不會有人懷疑。”
蚩尤深深看了燭九陰一眼,緩聲道:“那我也隻能教他了。”
“乘勢而下,我確實沒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不愧是燭九陰。”
衛淵反應過來,想要這故布疑陣的計策,那麼必須要以蚩尤戰戟施展蚩尤當年的絕殺,哪怕是為了神州大計,蚩尤也不得不將這一招傳授給自己。
這也在你的計算之中嗎?燭九陰。
衛淵心中感慨,再度希望阿亮趕快出現啊。
而後被蚩尤蹂躪了一頓,這幫上古老幫菜的教學模板就隻有一個,也是很古老的學習方式——題海戰術。
真·隻要學不死,就往死裡學。
隻是衛淵這一次咬緊牙關,硬生生全力以赴的學會了那一招。
不過途中被穿刺了多少次,衛淵根本不想要去回憶。
那簡直是慘烈到讓衛淵恨不得給自己來一發物理失憶術的程度。
離開的時候,看向燭九:“多謝,還有,抱歉……”
衛淵撓了撓頭,道:“浪費了你剛剛那一步好棋。”
燭龍喝了口茶,淡淡道:“無妨。”
衛淵道:“怎麼會,我隻是真的覺得抱歉,換成其他人用來挑撥天下大勢,借機而起,肯定……”
聲音還沒有落下,灰袍男子悠悠道:“反正隻是騙你的。”
“哈??!”
衛淵歉意笑容凝固。
“……騙,騙我的?”
燭九陰表情玩味道:
“自古計策,唯簡單直接為上佳,看重的是一瞬間的決斷和時機的把握,連環計之類,每多一環就要多一環失敗的可能,一步出錯整條線都沒了,想要最後兩虎相爭,隔岸觀火,哪兒那麼簡單。”
“對方也不是傻子。”
“所以……是騙我的?”
灰袍男子喝了口茶,淡淡道:“是,不如此,如何得到你的承諾,以及,讓你那麼乖乖地和蚩尤學武?難得見到百死不悔,還發動攻擊,以自身血肉親自體驗招式,感悟力道運轉的場麵了。”
衛淵微笑假麵破碎。
你特麼……
燭九陰!
額角青筋繃起。
居然是個騙局,虧他剛剛還那麼愧疚。
硬了,硬了,拳頭硬了。
真的好想在給你眼睛上一拳!
衛淵咬緊牙關,左拳握緊,踏前一步。
刑天和軒轅連忙拉住他:
“冷靜,冷靜啊阿淵,我們的腦子玩不過他的!”
“不對,什麼叫我們的腦子玩不過他?!”
刑天和軒轅對視一眼,齊齊道:“我們根本沒腦子!”
衛淵大怒。
不要把我和你們混在一起啊!
衛淵氣憤無比地離開。
燭九陰悠然喝茶,旁邊神農沉默,燭九陰淡淡道:“想說什麼?”
四五十歲模樣的神農氏道:“我隻是想問,如果說阿淵選擇了向對自己坦蕩的共工出手,放下底線,你會怎麼做?”
燭九陰淡淡道:“今日可為大義而背共工,他日可為大義對你我揮劍,而大義由誰而定?也不過是他自己罷了,他若對共工下手,我雖不至於殺他,但是也絕難和他共事。”
他看向神農,玩味道:“你是想要聽我這樣說嗎?”
神農氏試探失敗,隻好笑著轉移這個話題。
道:“不過,我想問,你和淵說的,攪動大勢,趁機立足的計策。”
“你真的無法做到嗎?”
灰袍男子手指白皙修長,把玩杯盞,嘴角微微勾起,笑容玩味,悠然道:“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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