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柱何用?我今當也!”
“九天寰宇,孤手安也!”
“四方之門,唯吾從也!”
“西北辟易,唯吾存也!”
“哈哈哈哈哈,浩浩天地,吾今歸矣!吾今歸矣!”
白發老者突大笑數聲,踏前一步,恍惚間仿佛天地震顫,萬山齊鳴。
衛淵都被震動的後退半步,抬起頭來,老者已然消失不見,可挾山超海,其速不可追,其力不可測,就如同祂所說的那樣,既然沒有因果,那麼你我便緣法已儘。
相遇時為緣,突如其來,彆離時灑脫,不留餘恨。
衛淵抬起頭,遠遠而望西北天域,似乎看到一座高山聳立。
似乎是老者擺手。
而後,雲聚雪落,再無所見。
………………
將大羿在手的消息廣泛傳遞了出去。
身穿金色華服,眉宇之際似乎卻要比這金色華服還要更雍容明亮的青年站在關押著大羿魂魄的特殊所在之前,青年眉心一點金色的火焰痕跡,讓他的氣質更為明亮。
背後有模樣清冷,氣質疏離的女子。
“很少見到你會離開太陰廣寒宮……”
金烏低語,轉眸看向自己的長姐。
“要去見見他嗎?”
“不必。”太陰姮娥語氣冷淡漠然。
“是嗎。”金烏不置可否。
姮娥抬起頭,看向這個鎖著人族千古第一戰神的屋子,居然隻是一間尋的木屋,上麵蓋著茅草,能夠遮蔽風雪和雨水,這是當年他們親手建造的婚房,姮娥道:“為何,是以此物來困他……”
金烏道:“千古以來,能困得住他的,隻有這裡。”
“二十歲便可以一箭貫穿大荒,循著因果射入自己父母屋子的門簷上,隻入三寸深,他的實力你知道,哪怕是水神共工麾下防風氏巨人的鎖鏈也無法鎖住他,哪怕是祝融親自敲打鑄造的枷鎖也不能止住他的腳步。”
金烏語氣聽起來冰冷無情:
“能鎖住他的,隻有記憶和過去……”
姮娥點了點頭。
金烏拂袖,道:
“我還有事,先不奉陪了。”
轉身離去。
姮娥安靜看著曾經一磚一瓦,如同凡人那樣修建的屋子,想到自己偷偷從太陰星出來的過去,伸出手指觸碰屋子的木門,隻要稍稍用力,這門就會被打開,她就能走進去,就像是過去每一次那樣,但是卻最終收回了手掌。
一座古樸的牆壁,姮娥靠著牆壁坐下來,把頭埋在膝蓋裡,額頭輕輕觸碰著膝蓋。
屋子裡被鎖住的大羿魂魄本自平淡閉目,卻猛地睜開眼睛。
眼底浮現出驚愕,複雜,懷念,下意識抬手起身,可是帶來的隻有鎖鏈的鳴嘯。
大羿張了張口。
痛苦地閉上眼睛。
一牆之隔,太陰姮娥抱膝而坐,大羿也隻能靠著牆壁。
此生不得相見。
金烏遁光而去,瞬間出現在極遠之處,回眸去看,看到自己的長姐,以及那自己費勁心力保存下來的,曾經過去做客的屋子,抿了抿唇,語氣仍舊冷淡漠然:“此地方圓百裡,全部生靈撤離。”
“不得……在此叨擾。”
“……是。”
其餘眾生諸神回應,全部撤離。
金烏深深看著那一幕,旋即回過頭,自己也瞬間遠去。
在這裡隻剩下了大羿和姮娥。
安靜也好。
……………………
而在兩日之後,在這附近,大荒諸多氏族的強者彙聚而來,大多都是帶著為朋友血親複仇的念頭,煞氣逼人,嘈嘈雜雜,哪怕是金烏坐於最上層,因為沒有出聲壓製,這樣的聲音也便仍舊存在,彙聚在一起。
不過,大部分的都不會認為那個人族會來。
“這一次和上次可不一樣。”
“上次是被有心算無心了,措手不防,被那人族占了先機,現在這一次可是甕中捉鱉,擺下了陣勢讓他來,更何況,上一次他是有大羿在才能活命,這一次連大羿都被擊敗了啊。”
“不錯。”
“是極。”
“更何況,還有另外一點你們想過沒有,那狂徒挾持了帝妃,而現在離開大荒的各處節點都有重兵把守,他的生機,隻有靠著帝妃,才有機會通過這些地方,離開大荒。”
“而他如果說交換了大羿,那麼,哪怕是活著離開了這裡。”
“也絕無法活著離開大荒了。”
“啊,原來如此。”
“確實啊!”
一位持劍的神靈聽旁邊青年的分析,連連點頭,隻覺得對方說得頭頭是道,符合一切的邏輯和常理,吵雜的聲音始終都在,那人要是來了的話,豈不是傻子?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傻子?
突而,祂卻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下意識回過頭看向讓祂覺得異常的地方。
仿佛是有某種黑色的雲霧壓了下來,一種如同會蔓延的猛獸般的死寂和壓抑飛快地傳播開來,這樣的氛圍幾乎壓下了那種嘈雜,讓安靜和死寂如同無形的惡獸般飛快地蔓延,連這麼多諸神彙聚在一起的氣勢都仿佛被壓下來了,像是被一柄劍狠狠地劈斬開來。
很快地,全場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看向一處。
腳步聲慢慢靠近。
一名青年出現在了前方,帶著常羲。
一時間,剛剛的那名神靈張了張口,不知為何,有種被觸動的感覺,怔怔失神,說不出話。
他真的來了……
總有些選擇,超越利益。
總有些事情,跨越生死。
這樣孤獨的勇氣,哪怕是諸神都要為之動容。
衛淵退後半步,讓常羲往前,抬眸看向那位已經證得太和陽這兩個尊號的金烏:
“大羿,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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