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自己的恩人,最後反倒是背叛了自己。
百般交錯,故而稱一句世事無常。
於此方可不負人間百味之名。
燭九陰飲茶自語:“就隻好看他如何選擇了。”
姬軒轅感慨數聲,道:“對了,不過,他們之間的事情,燭九陰你怎麼知道地這麼清楚,倒像是你那個時候也在人間,也和阿淵認識一樣,哈哈哈哈,我的直覺從來沒錯過的,說說,你和阿淵怎麼認識的?”
“是不是特彆有趣,特彆精彩?”
姬軒轅正在努力地改變這個沉重的氛圍。
燭九陰:“…………”
當年那從天而降,桀驁不馴的遊俠兒便活靈活現地浮現眼前。
不知為何,左眼又疼起來。
當時就應該像是剛剛那樣,一巴掌把那遊俠兒拍在牆壁上,扣都扣不下來。
手感真不錯。
燭九陰冷哼一聲,然後再度捏碎了一個茶杯。
姬軒轅:“…………”
嘴角抽了抽,我這是,又搞砸了?
…………………………
衛淵睜開眼睛許久,看著博物館的內室,居然難得得走神了,當年在上學期間的時候,就常常看著牆壁出神,一走神就是一節課過去了,不過後來逐漸修行,這樣的情況倒是越來越輕微了。
武瞾……
衛淵閉了閉眼,少年時候的兩小無猜,還有後來相見的一幕幕,最後的狠辣無情,唯我獨尊都浮現在眼前,說是釋然,絕無可能;說是極強的殺機和恨意,其中又是否摻雜其他,卻也難以分說。
唯獨無法原諒這一點清晰無比。
唯獨對方也絕不需要他的原諒這一認知無比清晰。
他站起身來,洗漱之後,吃過了早點,推開門走出博物館,走出去的時候,隔壁的老狐狸書店突然傳來哐啷哐啷的聲音,而後一個水杯直接摔下來,蘇玉兒,蘇煙兒,胡玫三個青丘國的狐族少女在二樓窗台呆滯地看著他。
長身而立,白發是阿亮梳的,因為衛館主不擅長留長發,當時差了那麼一點點就提起菜刀把自己的白發給削了,太陰月華之露的效果簡直極強,明明衛淵還是那一副五官,但是眼角眉梢,眼瞳,牙齒,發量發質的細微變化,整個人的氣質一下再度拉升。
長身而立,木簪長發,右手背負身後。
對於蘇煙兒蘇玉兒三個小狐狸來說。
那簡直就是在窗台上吹吹風,就看到隔壁一下走出一隻幾千年的白狐狸精,那種巨大的衝擊感,直接讓她們三個都懵住,衛淵摸了摸鬢角的頭發,看著目瞪口呆的三隻狐狸精。
還好不是掉下來晾衣架子。
腹誹了一句西門慶的劇情,衛館主麵不改色微笑著舉起手機。
哢嚓哢嚓哢嚓。
伴隨著閃光燈的聲音,再度證明了自己塗山血統的純正性。
三隻露出塗山氏不該有的破綻的狐仙手忙腳亂地反身跑回去,啪一下地把門關上,衛館主想到這幾個家夥前一段時間在自己和玨出門約會的時候給女嬌發消息的‘惡行’,愉悅地將三小隻手忙腳亂的樣子發給女嬌。
“喲喲喲,這不是塗山氏的狐狸精嗎?一段時間不見,怎麼這麼拉了啊。”
“不會吧不會吧。”
“塗山氏的狐狸已經是這一幅模樣了嗎?”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這些就已經是塗山氏最優秀的狐妖了吧?”
點擊發送,搞定收工。
今天,塗山氏青丘國主女嬌的歐豆豆再度不自量力且自信滿滿地向自己的長姐發起了塗山氏傳統的早安挑釁決鬥邀請,並且即將在過後不久被再度地碾壓,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此刻的愉悅和輕鬆。
直到他抬起頭,白發如霜,看到前麵從花店走出來的阿照。
“啊,衛館主。”
少女阿照客氣而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一開始甚至於沒敢認,噙著微笑說話的時候,看到那一雙幽深的黑瞳,白發微揚,不知為何,思緒微頓,眼前如同冰塊破碎,浮現出一幅幅畫麵。
白發,劍仙人……
幽深高遠,高處不勝寒的宮殿當中。
已經不複年少,瀕臨蒼老的女帝把玩著手中的玉如意,眯著眼睛,整個天下都似乎在她的手中,旁邊清俊脫俗的少女女官噙著微笑,給她說些有趣的事兒解悶解乏。
可是啊,年歲漸長,如諸葛武侯之所言,年與時馳,意與日去。
過往種種,皆如凋零,回憶起來,不過是一場大夢罷了。
她在溫暖的陽光下眯著眼睛睡覺,一如當年年少時在那一株花樹下看魚,百無聊賴,心底乏味,直到旁邊的少女看出了她的無趣乏味,道:“說起來啊,婉兒聽說長安城出了件有趣時而,一位白發劍仙人,仗劍縱橫而來,一口氣鑿穿了整個長安的護衛軍,去了大雁塔佛寺。”
“玄奘大師的佛光舍利居然和他共鳴。”
“那位可是好多年前的絕世人物了啊,可那白發劍仙的模樣,卻分明還很年輕,倒是和陛下您把玩的那副畫有七八成相似……陛下?陛下!”
女帝怔怔失神,手上之物墜下。
玉如意和那一個花盆仿佛同時砸在地上,碎成齏粉。
白發劍仙……
少女阿照抬起頭,麵容僵硬。
記憶風起雲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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