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是商隊的陶匠,叫做依石的孩子。
戴修能記得,最近這位叫做嬴政的男子,在詢問依石各地的交易規則,並且對於人族必須要給與那些城池的城主,以及某些區域的神靈交一部分利潤,才有資格去繼續交易的規矩頗為不喜。
此刻似乎還在交流這件事情。
“為何要遵循這個規則?沒有人對這個規則不滿嗎?”
青年低聲詢問。
換來了商隊的哄笑:
“多少年就這樣了啊,這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哎呀,老嬴你就是年輕。”
“這世上就是這樣的!多少年就這樣過去了,不也就一年年得過來了?”
唯獨那個叫做依石的遊行少年囁嚅者回答:“是有些不公平。”
“我們努力得來的資源,為什麼要交給神靈呢?”
“明明他們什麼都沒有做……”
那邊商隊有老成員不喜道:“這當然是神庇佑著我們了!”
“要不然這大荒凶險,誰敢亂走?”
戴修能心中認可這話,大荒危險,尋找強者庇佑自己,然後趁機苟住,這才是正確的,和他記憶裡麵千古一帝一樣名字的青年理所當然地反問:“為何不自我庇佑自我?”
“連不屈之心都沒有了嗎?”
空氣中一瞬間有沉默了下。
當被挑破了始終逃避的東西的時候,人群會下意識地嘲諷那個人,以嘲諷來掩蓋自己的狼狽,但是就在這個時候,背後的犀牛妖獸突然不安地晃動起來,發出一聲聲驚慌的吼叫。
“怎麼了?!”
大地在震顫,砂礫在震動著。
戴修能的心臟瘋狂地跳動,那種強大的壓迫力積壓眉心,讓他心中甚至於浮現出恐懼,終於,這動靜的來源抵達,墨色的鎧甲,墨色的戰馬,高高舉起的墨色長槍,如同移動的要塞。
馬蹄聲仿佛一體,無邊肅殺之感撲麵而來。
赤色的戰旗之上,翻卷著的玄鳥,包圍著一個墨色的大字。
秦!
戴修能如被雷霆擊中,整個人陷入眩暈。
三千擊穿十萬,連破五位神靈鎮壓的城池,那高懸的頭顱,代表著神靈不壞的傳說被打破,蒼涼的高歌伴隨著馬蹄聲,在天地間回蕩,如同來自於遙遠的曆史之前。
“赳赳老秦,複我河山。”
“血不流乾。”
“誓不休戰!”
依石下意識想要跑,卻被那青年視線注視著,不知為何,站住了腳步,而戴修能口乾舌燥,心臟瘋狂跳動,不會的,不會的……
不會是他。
他不可能還活著……
這不可能是大秦。
一路誅殺五名孽神的戰部以無比的速度和氣勢瘋狂逼近,而後,在那挺拔的青年麵前戛然而止,霸道無比的殺意幾乎讓他失去思考能力,墨色的鎧甲,妖獸級彆的戰馬,翻卷著的赤色戰旗,一路廝殺,已經徹底淬煉為精銳之師。
他們神色漠然,他們雙目平靜而沉著。
而後他們整齊劃一,翻身下馬。
“臣白起,護駕來遲,陛下恕罪!”
為首名將摘下頭盔。
白起?!!
戴修能麵色煞白,看到那佩戴泰阿的青年坐於戰馬之上,前方秦軍肅殺,大秦玄鳥旗翻卷如同浪濤不絕,大腦一陣暈眩。
先秦……?
不,
仙秦!
白起給嬴政稟報了之前和衛淵的聯係,青年嘴角浮現微笑,道:
“哦?在這裡搞點大的動靜。”
“也就是說讓大荒化作亂世是嗎?”
“那朕便幫他一次,你之後告訴他,讓他承情。”
馬蹄聲陣陣,在大秦軍隊的背後,終究還是有追擊而來的大荒諸國的精銳,始皇帝回眸掃了一眼戴修能,而後隨手將手中的泰阿劍劍鞘拋給了身旁的依石。
“高遠之誌,不屈之心,永遠不要忘記,人之所以為人。”
他語氣溫和。
曾經被衛淵指點過的少年陶匠心潮澎湃,認出了之前曾在商隊見過的‘白大叔’,捧著劍,下意識問道:“您,您是誰……”
“朕,大秦……”
始皇帝的語氣頓了頓,而後回答:
“這個地方,應該如此稱呼了。”
“炎黃,嬴政。”
白起將一匹墨色的戰馬牽引過來。
君王翻身上馬,舉起手中之劍,平靜道:“風。”
與王同戰!
背後大秦戰將感受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血脈賁張之喜悅,手中的長槍重重抵著地麵,轟然回應:
“風!”
“風!”
“大風!!!”
………………
這一日,人族人皇踏入大荒,率軍三千,正麵擊穿神靈衛隊。
前方無可匹敵者。
炎黃的氣運之柱,再度在大荒出現,衝天而起。
浩瀚霸道,與日月爭輝,不遜三皇五帝,令三界震動。
而衛淵的符籙裡,隻是接收到了這樣一條消息。
“放心。”
“一定會完成攪亂大荒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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