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寫好旳文字,衛淵思緒頓了頓,覺得不能這麼直接,這麼莽撞,倒不是說顧及到了噎鳴的情緒,事實上如果能把祂用話給憋死的話,衛淵相當樂意這麼做。
但是衛淵有本能的預感,如果這麼說的話,噎鳴恐怕會下意識聯係到他自己認識的那幾個會這麼說話的家夥,而後通過排查和歲月之主的極高位格,搞不好第一反應就會直接指向他。
嗯,不能那麼直接地展現出自我的風格。
話說我的風格難道說是這麼直接嗎……
衛淵心中吐槽,想了想,把這一行文字修改,變得稍微婉轉了些:
‘近日聽聞北海之神,黑帝禺強欲要娶妻,其欲求娶的女子麵容姣好,有寬容萬物的氣息,似是失蹤許久失去記憶和位格的後土娘娘,知君根底,故此告知。’
衛淵吹了下筆鋒。
覺得自己這樣的話,夫子都會給個及格分。
滿意地通過伏羲構築的天機同道,直接扔給了噎鳴。
所有生靈的命運彙聚在一起,就會是無意誌的命運之河,這些命格交錯,演化出未來的一切可能性,而淩駕於命運之上,精準鎖定了目標,傳遞信息進行交流,這是極高深的天機術才能做到。
就算是契和阿亮都做不到啊。
如果不是沒辦法把東西帶進來,真想要錄個像記錄下。
衛淵心中感慨。
……………………
大荒——
閉目的噎鳴突然察覺到了天機變動,隱隱有心血來潮,雙眸雖然始終閉著,卻微微抬眸,鬢角白發突然掠動了下,前方的火光跳躍,星辰之光流轉下來,化作了一個人影。
而後一封純粹有天機演化的信息流直接飛向噎鳴。
噎鳴屈指輕點,將這一封‘信’點破。
嗓音平靜溫和。
“來者是客。”
“不知是誰?”
衛淵的聲音被伏羲天機扭曲,道:“不過是一封信罷了,天帝副手,連這都不敢看一下嗎?”
噎鳴微笑搖頭,神魂一掃,瞬間將其上內容掃過。
而後,那種從容溫和的氣息瞬間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仿佛歲月凝固般的恐怖,是時間儘頭的蒼茫和曆史的厚重,並指一掃,氣機瞬間攀升,如同歲月被塵封。
一瞬間那種溫和之下,展現出了極強大的暴烈。
衛淵所化人形輕而易舉避開了這一招,畢竟隻是通過伏羲施加的天機之形,在天機一途上,有所準備的伏羲是最強,這一點幾乎不需要有任何的質疑。
噎鳴起身,右手白駒劍劍鞘落下,左手劍鋒刺向前方。
劍氣縱橫,同時存在於過去,現在,未來。
前方天機扭曲的人形右手背負身後,左手兩根手指夾住了劍鋒。
劍鋒鳴嘯。
衛淵瞳孔微微收縮。
居然以劍刺穿天機,隻差一絲絲就足以仗著劍意撕裂空間和天機,直接跨越無儘距離,這家夥……噎鳴,之前一直都在藏拙?他看著那雙眸逼著,麵容柔軟俊美的天神。
以及,噎鳴真的被激怒了啊。
如果不是靠著伏羲傳出的訊息。
如果不是自己的劍術水平也足夠的話。
這一劍,恐怕是真的循著天機直接殺來了……
真·上古版本,沿著網線打死你。
衛淵吐出一口氣。
噎鳴語氣溫和道:
“……你究竟是誰?!”
衛淵心中思索,到底是說一句莪是來幫你的人,還是說,按照塗山風格,回一句【你猜?】,不過看噎鳴現在的情緒狀態,再用塗山的語氣回答的話,祂一定會直接暴走,嗯……現在的怒氣值已經足夠了。
衛淵想到那玉佩,心中微動。
感知到噎鳴劍鋒之上,氣機越發地澎湃,吐出一口濁氣。
右手背負身後,故意以左手對敵,屈指一彈,白駒劍順勢回鞘,衛淵袖袍一震,身周天機纏繞,蒼遠雄渾,拱手微微一禮,嗓音漠然悠遠,如同來自不可測度之處,腰間一枚墨色玉佩浮現——
“姓名不過是過去虛妄。”
“自我方才是唯一。”
“你可稱呼我為……”
“庚十七。”
話音未層落下,人已消失不見。
唯獨那種蒼茫如天般的意蘊長存,久久不息。
噎鳴提著劍,平靜【注視】前方,這裡仍舊平靜,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自語道:“庚十七……”
“歸墟核心。”
衛淵的一縷真靈回到了伏羲所在的地方,伏羲都鬆了口氣。
“噎鳴那小子……之前居然一直在隱藏實力?”
“哪怕是被我抓來都沒有暴露這一部分實力啊……”
伏羲摩挲下巴,古怪地注視著衛淵:“你小子……”
“難道很擅長刺激彆人的痛處?”
“隻是巧合……”
衛淵想了想,回答:“我一向都寬厚待人。”
在辭彆伏羲之後,衛淵真靈回到了身軀,清醒之夢中,河圖洛書再度口吐白沫地倒下去,而衛淵睜開眼睛的時候,看到了倏忽兩個老爺子湊在他跟前。
“怎麼樣?”
衛淵回答道:“我聯絡到了一個很強的援軍。”
“嗯,援軍,大概……”
大概是噎鳴這幾千年第一次真正動怒了。
而且把仇恨值甩給了歸墟。
嗯,就算是之後噎鳴嘗試卜算歸墟庚十七的存在,哪怕是在帝俊的輔助下,也隻是會得知,庚十七已經死去這個結局,而這隻會讓噎鳴對這個身份更為警惕,會覺得這個所謂的【庚十七】很恐怖。
這是利用了伏羲在天機屏蔽上比帝俊更強的特性……
當然,帝俊也極為擅長鎮住自己的命格。
不知道祂們兩個有沒有比過。
衛淵心中念頭轉頭,而那邊倏忽二帝鬆了口氣,道:
“呼,那就好,那就好!”
“趁著大荒應該還亂著,咱們去不周負子山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