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混沌一片,衛淵鼓起氣力,猛地爆發,但是這一層像是氣機的東西要遠比他預料的更為有韌性,他的魂魄真靈曆經轉世,又被雷火淬煉,居然沒有辦法撐開。
隱隱感知到了真靈當中的一抹銳氣。
衛淵嘗試數次,吐氣開聲,道:“長安!”
銳氣猛烈地爆發。
但是這足以對三界八荒一線強者們產生致命級彆威脅的劍氣劍意,麵對著這混沌一片的薄膜,就仿佛是用一把美工刀刺入堅韌無比的犀牛皮裡麵,然後還要嘗試用這小刀把這犀牛皮割裂開來。
肉身不在,唯獨真靈,以及幾件留存在真靈裡麵的法寶。
速度緩慢而痛苦,衛淵隻能咬緊牙關,純粹靠著自我的意誌一點一點催動著化作一團庚金之氣的長安劍緩緩地將這混沌一片的雞蛋殼給鑿穿了一個窟窿。
這個過程不知道持續了幾年,十幾年,還是更長。
但是終於,還是被鑿穿了一個空洞。
刹那之間,仿佛先天之氣和後天之氣的交換。
衛淵長呼口氣。
長安劍刺穿了原本的混沌一片。
下一刻,一隻手掌猛地鑿穿出去,伴隨著一聲憋屈了很久之後終於得以酣暢淋漓的長嘯聲,衛淵猛地將這一片混沌之氣給左右撕裂開來,轟然氣浪不斷溢散,五行相生相克瞬間變化。
衛淵最後隻來得及朝著天空猛地豎起一根中指。
就被這股狂暴的五行生克之氣牽扯其中。
……………………
“啊,不知道那小子怎麼樣。”
“真是讓人擔心啊。”
這樣說著的伏羲臉上完全沒有一丁點擔心的表情,滿臉的愉悅。
青衫女子獻慢悠悠喝了口茶,道:“你把他放哪兒去了?”
伏羲懶洋洋道:“很久很久之前,一個偏僻到幾乎沒人會注意的小世界誕生之前,也隻有這樣,才能夠完成隔著歲月落子這一步……”
“完成?”
獻挑了挑眉。
伏羲隨手一拉,無數的流光彙聚化作了一條河流,他屈指歎了下,一滴水流便直接逆著奔湧的江流飛向了最早之前,嗓音蒼茫道:“無數生靈的命運,選擇,彙聚成了所謂的天命,他隻能去偏僻的地方。”
“如果去了萬古之前,那些大事發生的時期。”
“他會主動或者被動地牽扯其中,就仿佛一條遊魚,逆著往上遊本來就是危險的事情,偏要去奔湧向河流最湍急的地方,那就隻有被這猛烈無比的漩渦和水流直接一口氣衝回來。”
“而其中撞擊到礁石,尖銳的岩石邊緣,也是常有的事情。”
“若是去了時代大幕的核心,不必說他,更強的存在都會在其中不乏強者的億萬眾生編織出的命運麵前,被衝刷成粉碎,魂魄都化作齏粉,不複存在。”
“而相對應的,遠離河流湍急處的,偏僻到無人所知的地方。”
“甚至於說是河流繞開的岩石窪地,就是最好的選擇了。”
伏羲懶洋洋道:“舉個例子的話,就像是一個普通人去了古代亂世,在大勢漩渦的中間就會被亂世的風暴席卷起來,身不由己,往往死的不能再死,但是如果扔到一個誰都不知道的地方,安安心心地活著的話,反倒是安全。”
“因為不會和其他生靈產生命運和因果上的聯係。”
“所以,自然不會遇到什麼反噬。”
“命運無法改變,如同波濤洶湧的河流始終向前,但是在這命運長河邊緣,不會有人在意一個角落裡麵是長了一根草,還是一朵花,亦或者一顆果實,因為這些都不會改變命運的軌跡。”
青衫女子獻道:“你是說,遠離那個時代的核心,相當於偷渡?”
“那為什麼不讓他去找過去的你?”
“那不可能。”
伏羲乾脆利落理所當然地回答:
“如果讓他去找過去的我的話。”
“過去的我一定會察覺到這家夥身上現在的我的氣息。”
“那個時代的我會以為,這是未來的我派回去搶奪小時候的阿媧的凶徒,然後怒而出手把他轟殺至渣。”
自信即答。
獻沉默了下,道:“你為什麼會對這種事情這麼有自信呢?”
“自信到好像你曾經在腦子裡預演過這樣做的後果,然後無奈放棄了一樣。”
“怎麼說呢,就好像是,你一邊想著怎麼把過去的你身邊的妹妹搶過來,一邊防備著未來的你也這樣做,對每種情況都準備了非常多的預案,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有著豐富經驗一樣。”
青衫黑發的俊美青年沉默。
“嗬,啊哈哈啊,你在說什麼嘛!”
“我怎麼都聽不懂呢?”
伏羲撓頭,爽朗笑著。
女子深深看著他,最後道:
“伏羲,你總是讓人訝異啊。”
青衫女子獻感慨道:“每了解你深一點。”
“我就會對你是個無可救藥的人渣這個事實,產生更深層次的認知。”
伏羲不好意思道:
“那什麼,你這樣誇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給你的啊。”
我不是在誇你。
青衫女子獻心裡想,然後思考,那幫後世的文官們之所以會裝傻,是不是也是從這個家夥這裡學來的,隻是伏羲其實是切開來全部都是黑的,他是裝傻,結果到了後世就成了真莽夫。
“所以,同等時間線的過去,衛淵在做什麼?”
“看不到,這怎麼可能知道?”
伏羲摸了摸下巴,臉上浮現出愉快的微笑:
“至於他在做什麼,嗯,大概是在中指指天,無能狂怒吧。”
“希望他能好好地頓悟吧,在那種地方,他也隻能夠老老實實地自己給自己撐天,強迫,啊不,我是說,寓教於樂。”
青衫女子獻道:“寓教於樂的意思是。”
“強迫彆人受苦加班學習,會讓你感覺到快樂的意思嗎?”
“難道不是嗎?”伏羲疑惑。
青衫女子道:“你說是的話,那就是吧。”
“但是,我勸你最好不要覺得那家夥會按照你的想法來。”
“哈哈哈哈,在什麼都沒有的過去,他還能做什麼呢?”
伏羲不以為意地大笑。
青衫女子獻眸光微轉,道:“要不然,我們打個賭?”
“賭什麼?”伏羲一隻手趁著下巴,懶洋洋地道。
獻道:“你之前偷拍的那張留影。”
伏羲疑惑,而後道:“那東西啊,好啊,要是他能給我整出什麼花活兒的話,這東西我會銷毀的。”
“不不不,不是銷毀。”
青衫女子獻露出微笑:“是我要。”
伏羲道:“好啊……”
“我倒也看看,那小子還能搞出什麼事情。”
……………………
“咳咳,呸呸呸!”
完全不知道伏羲和青衫女子獻的賭約。
衛淵現在從那種倒黴的雞蛋殼裡掙脫出來。
然後那一片混沌的天空就狠狠地砸下來,儘管那隻是初生的天空,儘管那隻是小世界的上空概念,但是被這玩意兒砸一下的話,現在隻是真靈的衛淵也不會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