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無比的天機線,就這麼明晃晃直勾勾地迅速蔓延到白發道人之前,其中所攜帶的恨意和惱怒,就連河圖洛書都感知地清晰無比,躺倒在地的河圖洛書都震驚了——
我本來以為我已經夠慘了。
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比我還要莽!
這到底是誰,竟然如此勇猛!
不知道這白毛已經徹底變化了嗎……
眼睜睜看著那白發道人右手伸出,輕描淡寫地把指向自己的天機線夾住, 河圖洛書心知肚明這是獨屬於不周功體一脈的特性,能夠以雙手直接接觸如同天機,概念,法則這一類虛幻的東西。
這是哪怕天帝帝俊,哪怕是伏羲都無法做到的,獨一份的手段。
至於另外那位老不周山神……
嗯,那位比較豪邁,比較不拘一格, 比較疏於天機這一類手段的掌握,對於未卜先知,心血來潮之類的法門不大擅長,另外,腰杆子也比較脆……
所以搞不好伸手抓天機線這種粗暴的手段,隻有眼前這白發道人做得出來,雖然他仍舊不擅長天機卜算,但是也直接免疫了相當程度針對他自己的卜算推占,除非是那位伏羲親自動手。
河圖洛書循著這氣息的所在,下意識地探索過去。
然後祂的幸災樂禍一點一點的消失不見。
………………
東海·木神句芒宮殿。
這位神靈的宮殿,整體具備有乙木氣機, 而且非常濃鬱,作為四海神靈當中排名最差的一個,卻仍舊擁有遠遠淩駕於其餘眾生的位格, 這宮殿具備有磅礴無比的東海海域大多珍寶。
此刻宮殿當中的戰將們麵色都極為難看。
因為就在剛剛, 祂們失去了對於東海大帝的感應, 就仿佛那位大帝徹底失蹤了一樣, 而去聯係了西海的時候, 西海那邊同樣失去了對於金正蓐收的聯絡。
這讓東海西海的諸神都陷入一種擔憂和隱隱恐慌之中。
尤其是在北海之前發生了巨大變故的時候, 更是如此。
說實話,祂們的心底真的有些擔心。
擔心自己睡一覺,就被告知,原本的句芒,蓐收其實隻是分神,東海和西海各自都有原本的主尊這樣離譜的事情,至於兩位大帝的安危,祂們的心中有些許的擔心,但是不是太大。
蓐收那是誰?
庚金之道的造詣僅次於西皇。
在那遙遠的歲月之前,若非是那位少女異軍突起,如同一顆燦爛恒星般照耀大荒之上,靠著一柄長槍打下了無可比擬的戰績,那麼庚金之主的身份本來應該是蓐收的,而非僅僅是一個金正。
更進一步的十大巔峰,也未必不可以踏足。
這樣的擅長攻伐的大神,再加上擅長生機療愈的木神句芒。
已經是足以縱橫十大之下的組合。
即便是十大巔峰級彆當中,那幾位並不擅長於攻伐和戰鬥的神靈, 也未必就能夠輕易地將這兩位給擊敗,而如今這個世道, 十大巔峰各自坐於最高之處,或者主宰一方,或者避世修行,並不出世。
這兩位已經是天下第一流的層次。
他們當然不必擔憂其安危。
隻是希望弄清楚兩位大帝齊齊失蹤的理由。
“即便是立於無數生靈之上的大帝,本身強大無比,但是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找到方式聯係的,天下奇珍異寶,何其之多,我們恰好有這樣的東西,但是需要聯手。”
東海的戰將緩聲開口,然後手腕微翻,手中便浮現出一物。
散發出了磅礴的靈氣波動。
那是一座石碑,上麵有著無比繁複的紋路在流動著,展現出天機變化,詭秘莫測的奇異之力,而西海的丞相也同樣神色鄭重,取出了一麵類似的石碑,兩座石碑都是河圖洛書的一部分,彼此連鎖。
“尊敬的河圖洛書,請問,東海之帝,西海之帝,兩位大帝此刻所在……”
他們將手中的寶物,靈材一一放上去作為獻祭。
兩座河圖洛書隱隱有氣息相連的感覺。
最終化作了一道虛幻的身體,最終汲取了那些高級靈材的靈性,靈紋組合化作了一幅一幅的畫麵,是無數戰將,是龍獸和虎獸拉動的,巨大而恢弘的行宮,兩位大帝飲酒。
下一幕畫麵。
無邊的劍氣溢散,瞬間那巍峨戰將就化作齏粉。
純粹的劍氣直接洞穿了那位西海之帝蓐收的眉心。
而後畫麵一轉,那壯麗的行宮坍塌毀滅,白發青衫的道人邁步走出,右手五指翻覆,隨意按在了句芒的頭頂,一瞬間將這位東海之帝的氣機全部打散,真靈崩殂而亡。
一瞬死寂……
東海的戰將首領和西海的丞相在巨大的震驚之後,心中的悲愴都劇烈無比,在那種死寂之後,手掌顫抖,道:“……究竟,是誰?!這道士是誰?!”
河圖洛書的分身沒有自我的意識,畫麵再度流轉。
天機直接指向了那白發青衫的道人本身。
………………
在邊陲的小世界之地,衛淵夾住了那一道天機線。
河圖洛書循著天機的感應,弄清楚了到底是那個傻逼居然豪邁到了來占卜現在的這道士,然後心底的那種幸災樂禍一點一點地消失不見。
啊,哈哈哈哈,到底是誰這麼傻逼居然敢算這個家夥?
啊,是我!
是我啊嗚嗚嗚嗚!
衛淵夾著這一縷天機,道:“河圖洛書。”
“在!在!”
悲憤欲絕的河圖洛書一個激靈,道:“您卑微的小洛永遠在為您服務!”
“若是你的分身再多兩個,能否幫忙尋找過去的真相?”
“啊這,應該沒有問題……”
“好。”
白發道人點頭,雙目微閉,五指握合,將那一縷指向自己的天機直接握住,而後主動打開防禦,讓那邊的河圖洛書來推占自己,順便反向加強聯係,嘗試撥動這邊和那邊的感應。
隻是這距離有點遠,中間多有波濤洶湧的海域,遠不如指向人間的時候那樣風平浪靜,衛淵嘗試數次,都沒能夠成功地把握住想要的天機,沒有辦法讓自己想要的那種特殊情況出現。
嗯,看來所謂的鎮壓天機的陣法,寶物都是有存在必要的。
自己的手段會被這些東西克製住。
東海和西海這兩個地方,被句芒蓐收經營萬年,乃至於更加漫長的時間,已經相當穩定,沒有辦法輕易地乾擾,而就在這個時候,衛淵隱隱‘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而後東海西海的穩定瞬間被打破。
那種平衡出現錯漏,出現了破綻。
衛淵瞬間做出反應,伸出手去,主動撥動命運,讓那邊出現了一次空間裂隙,而後想了想,覺得這樣子似乎直接伸手撈就可以了,順勢伸出手去。
……………………
東海之處,在經曆過了漫長到讓人屏住呼吸,心中緊張的時間後。
河圖洛書之上終於顯化出了新的畫麵。
那時候,西海之帝蓐收已經死去,而句芒仍舊還活著,似乎極為震怒,怒聲詢問:“你到底是誰?!!”
畫麵當中的白發青衫的道人邁出半步,語氣平淡回答:
“玉虛……”
撕拉!
空間破碎的聲音陡然清晰無比。
在場諸神猛地抬頭,瞳孔收縮,看到那畫麵當中的白發道人伸出手,明明隻是虛幻的,明明隻是推演出的天機畫麵,卻真切無比的伸出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掌,五指微翻,握住虛空。
兩座河圖洛書化作流光,被握在手掌,飛入袖袍。
真實不虛。
蒼茫空曠,冰冷漠然的氣息溢散而出。
下一刻,空間重新閉合。
手掌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消失不見的,還有兩座河圖洛書的石碑。
一片死寂當中,唯獨平淡的聲音落下。
“元始。”
東海西海此刻的兩位最強身軀冰冷,瞳孔收縮,冷汗不斷地流淌下來,心潮湧動,無邊恐懼,認出了這樣的手段,在發現被天機窺測的時候,反手從容出手,直接跨越千萬裡漫長距離,直接反擊。
無上大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