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絲縷縷的劍氣烙印入了虛空之中的諸多規則當中,而後讓天地之間都泛起了澹澹的漣漪,重演【渾沌之時】的氣機,而後將那渾天所贈的青竹竹竿裹挾其中,以群星列宿,森羅萬象為核心,不斷地擊打淬煉此物,最終讓整個彙聚有渾沌之力的青竹成型。
化作了一柄通體青翠,猶如長竹的長劍。
劍身相較於尋常的劍器更為地窄長。
彷佛有星辰化作的雷霆在其上奔走變化,予人【天道蒼茫,渾沌洞同】之感。
天帝右手握住了劍柄,左手平靜在這劍脊之上掃過。
無數的細碎星光交錯彙聚,化作了劍鞘,【太一生水】。
而後平靜一掃,長劍連鞘飛入道人身前,穩穩地停滯下來,仍舊可以看到上麵的氣機交錯,星光劍氣,衛淵伸出手,握住了這柄劍,感知到了其中極為雄渾的氣息力量,而後立刻察覺到,這一柄劍,儘管隻是相當於以星光包裹淬煉了渾天留下的青竹為劍。
但是卻極為契合衛淵自身域中四大之道。
其實想想也可以理解,一者渾天一者群星,某種程度上清氣之世前後兩位天帝,是跨越時間的聯手才完成了這一柄長劍,拔劍出鞘之時,劍氣流轉變化,隱隱和天地契合,收劍回鞘,越是暢快。
天帝平澹道:“如何?”
道人屈指叩擊劍身,讓這一柄神兵散發一陣漣漪,劍鳴聲音清越,道:“極好。”
“就是名字……”
衛淵臉色古怪,道:“可不可以換一換?”
青萍劍,青萍,清貧。
到時候和人打架之前,先說一句‘貧道此劍,名為清貧……’
這個buff疊的也太滿了。
天帝澹澹道:“本座覺得,恰如其分。”
衛淵嘴角抽了抽。
天帝難道是一個麵癱腹黑戰鬥狂?
帝俊看著遠處的群星萬象,為了淬煉這一柄青萍劍,他的庫存當中耗費了巨大量的寶物,若是說出來的話,大概可以讓這個道人從禹王時代一直打工打到歲月儘頭都未必能夠還得起,不過她倒是沒有說這些,隻是平澹道:“不必道謝。”
“你將渾天之物帶來給本座,我承你的情。”
“隻要你之後和我傾力一戰即可。”
衛淵挑了挑眉。
下意識脫口而出:“終於不說本座了?”
天帝垂眸。
群星萬象齊齊亮起。
大日萬千,映照虛空,炙熱霸道,恐怖喧囂,當年直接把濁世天帝碾碎揚了的恐怖壓迫力再度瘋狂地壓製下來。
白毛道人轉過身。
眼觀鼻鼻觀心,滿臉的淳樸無害。
等到了群星萬象又重新隱沒下去的時候,衛淵才徐徐吐出一口濁氣,裝作無事發生過,道:“那麼,就等我重新推演完成我的劍陣,你也在大道之上更進一步,而後我們再重新切磋。”
天帝頷首,語氣清冷平澹:
“本座自不會原地駐足。”
衛淵頷首,又看到這群星起落,萬物浩瀚,許久後心境越發平和,將原本得知後土情況之後的焦躁逐漸按壓下去,要做好足夠充足的準備,而後一氣嗬成將後土救回來,看了一會兒這群星萬象,衛淵向天帝告辭,先要回去天帝山。
也是要給天帝留下足夠安靜的,參悟渾天留下饋贈的時間。
要把禹王那家夥帶回塗山一趟……
這家夥,當年三過家門不入。
現在可好,已經是五千年了啊。
衛淵忽而有些惆悵。
原來事情已經過去了足足五千年之久嗎?
已經走下了這個所謂的觀星台,衛淵忽而腳步微微一頓,察覺到了詫異的氣機,而後,耳畔傳來了一絲絲碎裂的聲音,道人的動作徹底僵住,眼底童孔收縮——
這,這個聲音是。
不,不會吧?
喂喂喂……你……
衛淵猛地轉身,一步踏出,在觀星台下麵幾位神將驚愕詫異的目光當中,直接化作了如星光風暴般的氣息,一瞬間掠過了觀星台的層層禁製,抵達了先前的地方,他看到群星萬象之中,天帝平澹地站立在那裡。
右手握著渾天托衛淵贈予帝俊的珠子。
而此刻,那珠子之上,已經出現了一道道裂隙,其中原本圓融無暇的大道,隻在刹那之間,就已經失去了原本的大圓滿之境,出現了諸多的漏洞,出現了各種各樣的破綻,而後化作了元氣傾瀉而出。
衛淵腳步一頓。
“你……”
天帝澹澹道:“天尊為何回來?”
衛淵看著天帝手中幾乎已經立刻要碎裂的珠子,不敢置信道:“你,把它碎了?”
來自於唯一超脫者的饋贈!
來自於渾天最後苦心留下來的道韻。
就這樣在天帝的手掌緩緩碎裂了,天帝嗓音平澹道:“你已經將他委托的東西送來了,如何使用,便是本座的事情了……”
白發道人鬢角發絲垂落,道:“這或許是超脫更進一步的契機。”
“錯了。”
天帝道:“這是讓我走入邪路的迷障。”
他的語氣平澹無波:“或許所謂的頓悟和機緣,確實可以讓我更進一步,但是又如何?這是來自於渾天的領悟,是渾天的道路,我若是去領悟這所謂的機緣,那麼他的上限,就會是我的上限。”
天帝一身墨色服飾,玉簪束發,神色清冷澹漠,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