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前少女的狀態……大概率玨也……
白澤下意識看了看現在從花店走過來的少女。
眉頭下意識皺起。
臉上的懶散消失不見。
金母元君看到眼前的白澤眼眸微垂,紅色的眸子彷佛能看穿一切。
白發微垂。
隱隱約約竟然有種絕世名士的氣度。
忽而想起來,另一個‘白澤’在培養自己的時候,曾經說過的一句話——
‘可惜你沒有見到本體啊。’
那位彷佛無所不知無所不通的老師歎息:
‘本體,本體是完美無缺的!’
許久後,白澤點了點頭,道:“我大概明白了。”
他的臉上帶著溫和的微笑,道:“不必開口,你的身上,哪怕是有法寶鎮壓天機命數,說出某些改變未來的話語,做出某些行為的話,都會讓你卷入恐怖的因果之中,就我所知,隻有全盛期的渾天可以抵禦,當然……”
“有些事情,不必你說,也可以推斷出來。”
“譬如你應該也有你自己必須要完成的‘任務’吧?”
白澤看到把買來的花送回花店之後的玨,捧著一束花走過來。
視線轉而看向金母元君,手指輕輕下壓,按在了那柄顯化出來的長槍上,澹澹道:“你認得我,知道我的能力,否則你不會提前戒備;但是你一開始卻又帶著一絲陌生,看起來,你認得的那個我不是現在這個我……”
白澤微笑道:“對嗎?”
而後不等金母元君回答,打了個哈欠,道:“那看起來,我也掛了……命數太重。”
“誰啊,竟然還要提前把我給端了。”
“涉及到自己的時候,總是會看不清。”
“算了,算了。”
白澤的動作懶洋洋的,但是其行為和氣質讓人看不真切,連金母元君都有些遲疑。
這邊的動作終於引起了那邊的注意力。
“臥槽白澤你做什麼?!”
“可惡啊你都這麼大了滾!”
本能的,水鬼和兵魂瞬間掠到了白澤旁邊,一左一右,伸出臂膀直接鎖喉,以博物館處刑法之叉出去的第七種變種把白澤插起來,湊在白澤身邊,咬牙切齒道:“我跟你說啊混蛋,博物館好不容易有客人來,你不要在這裡用色相勾引人家小姑娘。”
“當然,除非你變成女性。”
兵魂疑惑:“嗯?女性?什麼女性?”
白澤麵色一下煞白,完全沒有了剛剛的名士氣度,氣得咬牙切齒。
“閉嘴……”
一副頹廢大叔模樣的白澤被叉走。
最後白澤看了一眼那邊的金母元君,嘴唇無聲開合:
“當然,我剛剛的話沒有開玩笑。”
“【他】真的快回來了,如果你不想要在這裡碰到他的話,最好先離開。”
“嘶——好了好了,你鬆手,鬆手,彆卡了,脖子要掉下來了!”
白澤被叉出去。
而那金母元君也微微皺眉,博物館的門伴隨著一陣丁零當啷的聲音被推開來,玨捧著一捧花走來,看到金母元君已經起身,手中的兵器早已經收斂,曆經過無數的廝殺,此刻的金母元君早已經是道果境界的強者。
其境界比起此刻的玨更強,未曾被其察覺。
“要走了嗎?”
玨有些訝異。
金母元君道:“……今日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情沒有處理。”
“多謝你的茶。”
“下次,我再來叨擾。”
玨微笑頷首,沒有多想,將手中的花遞過去,道:“那這些送給你。”
金母元君垂眸看著那生長在西昆侖之上的花,那是玨在被獨自封在昆侖山的幼年時自己種的,代表著孤獨的堅守和守望,代表著契機和渴望的陪伴,金母元君沉默了下,接過來,一隻手攬著這代表著【渴望陪伴】的花,點了點頭:“嗯……。”
“多謝。”
“我會,好好保護的。”
金母元君的神色溫軟下來,哪怕是經曆過了無數的廝殺,仍舊如此。
金風帶煞的強者,仍舊會在眼前少女的幾句話之中變得溫和。
深深吸了口氣,轉過身,快步地離開。
腳步踏得很重,是擔心在這裡呆得時間太長,那種溫柔就會逐漸腐蝕自己的戰意,讓自己不能再離開,離開家太遠太久的人,總是貪戀溫柔。
她現在還不能在這兩人麵前被說出身份,否則的話……
金母元君的速度極快。
雖然受限於天賦無法抵達巔峰,但是學習的乃是金烏化虹這一門頂級遁術。
而步法則是道門遲尺天涯。
戰鬥步法是禹步。
隻是她離開才沒有多久,就感知到了一股無可匹敵的銳氣已然將自己鎖定,而且不是簡單的鎖定,不是那種隻是被察覺之後的痕跡,而是連帶著周圍的一切,萬物,天地,全部的整體範圍內的鎖定,萬物之間皆有因果。
而因果,便是牢籠!
金母元君的動作一滯。
先前急速前行,又忽而驟止,鬥篷揚起,麵紗之下的麵容一下繃緊,黛眉皺起。
左手懷抱著花束,左手隻是一揚,一握,流動的光芒彙聚,化作了一柄神兵長槍。
絲絲縷縷的金色因果,不知何時已經布滿了天地和萬物,密密麻麻。
萬物即因果,天地為方位。
有人在中央。
前方袖袍翻卷的聲音平澹落下。
白發青衫。
天下無雙。
兩對幾乎一模一樣,同樣墨黑幽深,如同無底深淵的眸子對視。
她終於開始明白,這個男人為何曾留下諸多傳說,以及為何會被稱為棘手了。
……元始天尊……
少女咬緊了牙關。
不該回店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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