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天魔】的出現,並沒有在這個隱蔽起來的聚集地裡麵掀起多大的波瀾,或者說,這裡本來就是各個部族之人混雜聚居的地方,但凡來到了這裡的人,誰沒有一些往事,誰又沒有些許秘密?
隻是畢竟這位道人,和圓覺,後土,西皇這三位領袖關係頗為親近。
終究還是比較引人注目。
而正在療傷的衛淵,很快地加入到了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他以傳授劍法,陶藝,以及廚藝的方式,被此地的人們所接受,陶器可以滿足生活的需求,而美味的食物可以讓心情變得愉悅,劍術則是可以武裝人們,讓他們可以擁有保護自己的力量。
時間慢慢地過去。
衛淵的傷勢逐漸痊愈,而他也曾經隨著後土,還有西皇離開過這裡,前往濁世去看一看她們所準備的,當他們離開之時,這些被部族當做棄子所拋棄的人們居的地方,那是遠離清濁核心區域的部分,那是素來都追逐利益為先的濁世神魔,絕不願意去的地方。
周圍更是有著山岩的阻攔,層層天險,一個不消息那就會被席卷其中,魂飛魄散,不得全身而退,若是加上這一族的自衛能力,即便是在濁世之中,也足可以自保了。
衛淵觀察過這裡,卻有了不同的意見。
這裡不容易種植植物和糧食。
而基於這些植物繁衍生息的,各類生長迅速的動物也就沒有辦法生活。
如此他們這一族雖然可以在濁世生存下去,但是卻終究隻是如同苦行僧的艱苦生活,思來想去,衛淵在痊愈之後,親自前往神代四海,出手捕獲了一個遊曆在大荒邊緣之處的小世界。
當那個巨大如同星辰,浩瀚磅礴的小世界落下來的時候,整個被封閉起來的【魔族】都陷入一種驚歎和難以言喻的歡呼狂歡之中,他們看到那個世界從天而落,而後懸浮在了整個山脈陣法之上,裡麵可以看得到有山川湖泊,有著繁茂的植被和看上去便極為肥沃的土壤。
那是比起現在的地方好得太多的福地。
尤其是當宣布,他們將會搬入這個小世界,而後遠離這裡的時候。
整個山穀之內的情緒抵達了巔峰。
這些曾經經曆過背叛,出賣,以及追殺的人心思都極深沉,被出賣過一次,自然就會多出了居安思危的本能,縱然現在這樣的地方極為安全,他們也還是會擔憂著,這裡當真不會被發現嗎?外界的廝殺和戰鬥,一日比一日嚴重激烈。
會不會有朝一日,這裡也被他們找到?
還是說,為了避免這樣的結局,終此一生都要在流浪和逃亡之中度過?
當看到這懸浮於上空,哪怕是被無邊偉力縮小,卻仍舊展現出極為浩瀚恢弘之感的小世界的時候,他們心中的擔憂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對於即將到來的安穩生活的不敢置信和狂喜。
這樣的狂喜,在往日的痛苦襯托之下,尤其地凸顯出來。
這一日舉辦了巨大的慶祝晚會。
所有的人歡呼著這位單手托舉著一整個世界回歸的強大者。
稱之為原始,未免有些過於地不恭敬,而單純的魔,則顯得無法凸顯其高渺和強大,無法彰顯其恢弘和慈悲,在這族群之中,行走於大荒之上的人們占據了七成,而在大荒之上,最強大最恢宏也最為從容的,無過於【天】。
將這些融合起來。
當道人坐在鋪著獸皮的石頭之上,拿著以簡單手法做出來的陶器酒樽,盛放著帶著些許酸味的果酒,看著天穹之上的圓月出神的時候,【原始天魔】的歡呼和誦唱聲音,已經在這遙遠上古年代的月色之下升騰而起,如同古樸的祝頌曲調一般。
他看著那些最初的天魔們,隻坐在月色之下的青石上,微微舉起酒杯。
“飲勝。”
這一夜的歡慶之下,那些部族的人們以樸素的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感謝,有的是送來了些許簡單的果蔬,有的是些許陶器,那個衛淵第一次來到這裡時候遇到的少女則赤紅著臉龐,說是要跳一曲部族裡麵的祭祀之舞。
人們都大聲歡呼,這個孩子的臉龐越發紅顏。
但是隻是可惜,才抬起手來,還沒有開始跳舞便是朝著後麵倒下去。
卻是先前在歡呼和慶祝的時候也喝了酒,縱然隻是果子釀造的果酒,但是畢竟是上古年代,果實之中靈氣極為濃鬱,釀造出來的酒都有幾份強力的後勁兒,卻是還沒能夠跳起舞就醉了過去,引來了人們一陣陣的笑聲。
“孩子還小,等到了她長大些,應該就可以喝酒了。”
“其實喝了酒之後跳舞,或許能夠更好看些。”
有部族裡麵的人幫忙解釋。
衛淵頷首,抬起頭看著這巨大的小世界。
他向圓覺他們要來了這些年來找到的名錄,裡麵記錄著所有的被救的人,而後借助了因果的權能將他們都找來,旋即由圓覺說出,避免接下來的戰亂和紛爭之世,要將一部分人送往安全的地方,避世而居。
但是並非是所有人都可以放下仇恨,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遠離故鄉。
有近乎於六成左右的人表示,他們並不願意進入小世界當中生活。
“這裡是我們的故鄉,我已經被部族拋棄了,所以,我也不能夠反過來,拋棄我的家鄉。”
“我們還有需要解決的事情……這些心結放在我們心裡麵,如果沒能夠解決的話,哪怕是我們離開這裡,前往那個小世界,恐怕也沒有辦法安下心來啊。”
“這個時代太過於紛亂了。”
“哪怕是我們可以得到安全,但是總也還有其他的,類似我們一樣經曆的人出現,我們可以得到救贖,但是他們呢?所以,我覺得我們不能夠就這樣,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