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路燈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許阿姨不愧是局長夫人,人精中人精,立刻笑道:“剛才都是誤會,說混混什麼都是開玩笑。小孩子衝動打打鬨鬨多正常啊,說明年輕有活力!好事!”
她不聲不響給了個台階下。
旁邊幾個阿姨也立刻笑道:“是啊,我們這是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你們千萬彆忘心裡去。”
有阿姨甚至歉笑著對宋母客氣道:“果然還是你兒子有出息,身邊朋友各個都能來幫襯,我們都比不上啊。”
“就是這個理,我兒子雖然在國外念書,但以後還是要回國發展。還是要和國內朋友多來往嘛,畢竟多個朋友多條路。”
氣氛驟然和諧。
周曉他們則互相對視一眼,說不出是什麼心情。隻聽旁邊幫他們解圍帽子哥突然低聲道:“你們先回去。”
“但是……”周曉猶豫看了眼默不作聲宋昭。
“回去。”帽子哥聲音平靜,“這裡交給我。”
……
宋家彆墅內,廚房加班加點忙碌著,美味佳肴如流水般上桌。
平日裡高冷許阿姨此時態度格外熱切。言談間態度熱絡像是在拉家常。
抽空,她壓低聲音問旁邊宋母。
“你家昭昭從來沒和你說過他有這個朋友?”
“沒有啊。”
“你再仔細想想,”許阿姨小聲道,“不是我說啊。人家明顯是來幫你家昭昭解圍,你居然不邀請人家來家裡坐坐,還非得我提醒?”
“但是他戴口罩和帽子……”宋母猶豫說,“而且許姐你也看見他剛才打人那股狠勁了啊。”
許阿姨淺啜一口酒,掩住嘴角不屑。
果然是半路出家小門小戶,還揪著一點旁枝末節不放,一點遠見都沒有。
這人這麼年輕,能開上科尼塞克這種級彆超級豪車就代表身份絕對不簡單。估計彆人能和他說句話搭上話都是榮幸,賞臉來家裡吃飯更是難得,誰知宋母居然想把他往外推。
不可理喻。
“對方那個層次掩藏身份是再正常不過事情,”許阿姨按捺著不耐煩解釋道,“我真不知道你在亂擔心什麼?”
“但是……”宋母麵色有些難看。但旁邊就是貴婦圈鼎鼎有名局長夫人,她也不好直接反駁,隻得訕訕道:“許姐,我沒有彆意思。”
她們小聲低語並不影響席間氛圍。
坐在主賓位置少年神態自若,卻不至於冷落桌上任何一個人。偶爾拋出一個巧妙笑話能讓名動鎮南阿姨們笑前仰後合,很快所有人便忘記了剛才不愉快。
許阿姨不動聲色觀察著,心中越來越欣賞。
見時機差不多,她清清嗓子笑著說:“果然是少年英才。懂禮貌,知進退,你家人想必也很以您為傲吧?”
“比我優秀人還有很多。”對方回以微笑。
“太謙虛了啊,這麼年輕就能開好車,而且態度還這麼禮貌,和阿姨平時見到圈裡那些紈絝子弟完全不一樣,真難得啊。”
“您過獎了。”
許阿姨點點頭,笑容越加和藹:“阿姨很會看人,你是個家教很好孩子……平時父母都在身邊嗎?”
酒杯驀地墜地,許阿姨笑容僵在臉上。
江行澤慢慢撿起碎片,抬起頭,眸色溫潤:“抱歉,您剛才說什麼?”
“沒,沒什麼,”許阿姨臉色發白,那一聲嚇了她一跳,“你和昭昭是好朋友啊?”
“是啊,我和昭昭是最好朋友。”江行澤唇角微彎。
他瞥了眼身邊全程低著頭,一語不發宋昭。桌下手卻不動聲色抬起,然後輕輕搭在對方膝蓋上。
少年膝蓋骨薄而勻稱,掌心就能完全蓋住。
表麵回答著許阿姨話,暗地裡,江行澤指尖卻肆意妄為順著少年膝蓋而上,柔軟指腹劃過柔軟褲麵,布料毛躁感摩挲著指尖。
在他手指快到腿根時,被猛地攥住。
“你特麼乾什麼?”宋昭幾乎是咬牙切齒問。
“終於肯理我了啊,”江行澤安靜任由他握著手,他感受著對方手心微燙溫度,唇角微勾,“看見你那些朋友被罵,我還以為你會哭。”
“你才……”
“哎呀,你們說什麼悄悄話呢?”
聽見許阿姨聲音刹那,宋昭下意識想鬆手,卻被江行澤反手握住。
對方肩膀往他這邊靠了一些,桌下陰影處手卻無聲握更緊。
“沒什麼,隻是昭昭非要拉著我說話。”
晾著席間所有人,江行澤拿起旁邊濕巾,慢條斯理擦過宋昭嘴角剛粘上飯粒。毫不避諱對方眸中嗔怒,他低笑:“彆鬨脾氣了,我理你。”
兩人過於親密,像是其他人都成了擺設。
半晌,許阿姨乾笑說:“看來你們關係真挺好啊。”
“是啊,非常好。”
許阿姨瞟了眼旁邊唯唯諾諾宋母。
她最清楚這女人背景了。出身不高,憑著做生意賺了錢就狂買奢侈品,投資名畫,踮腳尖拚命想擠進上流圈子,是最俗不可耐暴發戶。
之前許阿姨一直抱著看笑話心態,現在卻平白生出點妒意。
這女人命怎麼這麼好,無論是高不可攀江少爺,還是這位背景深不可測神秘人,怎麼都和她兒子沾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