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啦,就是拉著岩融和大天狗打了一場。”今劍放下茶杯然後戳了戳身旁盤子裡好像換了個樣式的點心,軟軟的觸感很舒服,就和小三日月的臉頰一樣,“你真沒事嗎?有問題就直說啦,雖然我也不一定知道怎麼解決。”
三日月搖了搖頭,“我沒事,應該是石切丸說的嚴重了些。”
今劍:“不喊兄長啦?”
三日月:哦豁,太順口了。
“唉——”今劍歎了口氣,把自己倒在了走廊上,“你不說我也能大概猜到一些,我以後是不是沒了啊?”
三日月:……不是沒了,是變成短刀了。
“彆不說話啊,你這樣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今劍看著屋簷的棕色木板,“你和那三個家夥很熟悉,偏偏對我卻有些不知所措。”
“我的演技,原來這麼差嗎?”三日月笑了笑。
“演技?那是什麼。”今劍吐槽,“你壓根就沒在我們麵前掩飾過好嗎。”
“你彆笑啦,笑得那麼好看,讓我都不忍心說重口了。”今劍想要做出一副嫌棄的摸樣,卻因為是麵對著弟弟怎麼也做不出來,“我又不是笨蛋。”
“原來不是嗎?”三日月溫柔地看著庭院中那棵不算大的櫻花樹。
今劍:“當然不是!”
“haihai——”像是麵對著會撒嬌的孩子一樣,三日月用著寵溺無奈的語氣應道。
今劍:總覺得哪裡不對。
“不管我死沒死啦,反正你都是我們三條家的刀。”貼在地上的今劍腳用力給自己轉了個身,把原本靠裡麵的腦袋移到了外麵,頭懸在走廊外麵,銀灰的長發也垂了下去。今劍扯了扯臉頰邊的頭發,倒著看那飄落的櫻花。“……也是我們的弟弟。”
“我知道,‘三日月宗近’一直都是三條家的刀劍。”三日月說道。
“我沒說三日月,我說的是你!”因為此刻動作的關係,今劍完全沒有給人兄長的感覺,反倒像一隻皺著臉的可愛的小動物。
三日月捧著茶的動作一頓,半闔著的雙眼看不清神色,卻還是輕輕應道,“……嗯。”
“這就對了!”今劍滿意地點了點頭,“所以——你的頭發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很奇怪嗎?”三日月問。
“沒呀,很好看的!”今劍回答,“我就是想拉著岩融也弄一個長頭發,我們這裡現在就他一個短頭發了!”
岩融:……是親兄弟了。
三日月無奈:“……是意外。”
今劍一臉遺憾:“那真是太可惜了。”
三日月:“……後天是祭典,要去嗎?”
今劍立刻坐了起來,蹲在一旁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三日月,“去!為什麼不去!話說是什麼祭典?”
等放完刀回來的三隻付喪神,看著他們正活潑地和三日月聊祭典的兄長,歎了口氣,他們就知道會如此。
“你們回來啦?後天是妖怪的祭典哦!”今劍轉過頭,他赤紅的眼睛是三條家唯一顯得比較圓潤的,看上去莫名有種可愛的感覺,“要一起去哦!”
岩融:“當然!”
石切丸/小狐丸:“好。”
今劍:“我和三日月剛剛還聊到了源家那兩把刀,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去哦。”
石切丸:“源氏的雙生刀?”
岩融:“那是誰?”
小狐丸:“源家的。”
岩融:“……”
“岩融你不知道?”今劍有點疑惑,“前段時間髭切改名鬼切的事情不是挺有名的嗎?我記得你當時還說想要和鬼切戰一次。”
“哦!是他們啊!”這樣一說岩融就立刻反應過來了,“如果能見到,那我當然要試一下!”
“那是祭典。”小狐丸歎了口氣,“是不允許戰鬥的。”
石切丸腦補了一下,“源氏那兩位去的話……”
小狐丸:有點可怕。
石切丸:是了。
今劍猶豫了下,“那兩兄弟隻斬鬼怪吧?普通妖怪應該和他們沒關係……?”
小狐丸:不知道。
石切丸:不知道。
岩融:不知道。
三日月:大概吧。
記憶中的源氏兄弟都是相當平和隨意的性格(除了作為兄長的髭切記不住歐豆豆的名字的時候),可是在千年前的平安京卻是不一定了。現在源氏的兩把刀可謂是相當有名,他們或許非常傲慢也說不定。
“說起源家……現在在平家的小烏丸殿下會不會去啊?”今劍又問。
“不知道。”岩融誠實地回答。
三日月默默地移開了目光,想要感歎一句平安京的刀真多啊。
“付喪神很少會離開自己的本體刀,父親大人對於我們也是比較放鬆的。”小狐丸想了想,“但他們已經有主人了,所以就不一定了。”
今劍被說服了,有點遺憾地說到,“那真是太可惜了。”
三日月:不可惜,如果他們都去了,大概會是一個修羅場吧:)
時間過得很快,尤其是對時間流速沒什麼概念的刀劍付喪神來說,也不過就是眨眼瞬間。
“三日月三日月!起床啦——”作為大哥的今劍蹲在三日月腦袋旁邊,用手戳著三日月的臉頰,看著淩亂纏繞在三日月的身上臉上脖子上的靛藍長發。今劍不由想要說一句,自家歐豆豆就和小孩子一樣,如果頭發再多一點,大概就能變成蜷成一個球的蠶蛹了。“睡姿太差了啦,三日月。”
三日月唔了一聲,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埋住了腦袋。
今劍:哦豁,好可愛……
等把自家賴床的弟弟搞定可以出門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三日月揉了揉還有些困意的眼睛,“不是還早嗎。”
“兄長想早些過去。”小狐丸解釋。
岩融也一點不給麵子,“今劍什麼性格你也不是不知道。”
石切丸:“慢慢來便好。”
今劍:你們什麼意思哦!
“按照你們說的,花妖又沒給時間,早點過去不是更好嗎!讓她們等就不好啦!誰知道祭典的地點在哪裡哦,萬一很遠呢——!”今劍對著小狐丸和三日月說。
三日月點了點頭,把眼角的生理鹽水擦了擦,“早些過去也好。”
然後一進入櫻花林,幾把付喪神就感受到了屬於櫻花妖的喜悅,隨著風舞動的櫻花瓣領著他們去往一個方向。
小狐丸和三日月對視了一眼,心底都湧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他們都回想起了鶴丸那天口中所說的驚嚇,與當時對方的神情。
尤其是了解鶴丸性格的三日月,他在腦海裡回憶了一下曾經鶴丸國永做過的各種惡作劇,又看著除了小狐丸之外沒有一點危機感的三條兄長們。
三日月:有點小擔心。
“三日月大人!您來啦——”桃花妖活潑的軟糯口音的聲線很讓人印象深刻,三日月不用思考都能知道來的是誰。
他禮貌地往著聲音的方向看去,表情瞬間就怔愣住了,和他同樣反應的是小狐丸。
桃花妖此刻將一頭棕色的長發盤成了一個祭典常見的複雜發髻,上麵彆著精致的桃花發飾,兩側留下來的劉海是與他相似的一高一低。對方短款的和服依舊是桃紅的色彩,綴著繁複華麗的桃花圖案,上方敞開的和服外衣刻意顯露著裡麵同樣美麗的內襯。肩膀微露,白色長腿襪走在了平安妖怪的時尚尖端(等等)。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桃花妖身旁站著的那位。
‘她’一身豔紅的長款和服,表現出一種寧靜安穩的氣質,但那雙赤紅的眼裡卻帶著狡黠的色彩。純白的發在腦後用一根還生著桃花的枝條纏繞在一起,略施粉黛的麵容柔和,身姿高挑清瘦,就如同一隻染上了紅色的鶴一般。
三日月/小狐丸:哦……哦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