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靈氣彙聚過來,濃度增大,書店中頓時亮堂了起來。
靈氣光斑在閃爍,宛若盛夏時節河畔的螢火蟲,將牛油燭火的燈光都蓋了下去。
“這……這是妙筆生花吧?”
鹿芷若小手捂著嘴巴,臉上全是震驚,連喘氣都不敢大聲了,深怕驚擾了孫默作畫。
“肯定呀,你看畫上那些色彩。”
老仆人同樣很小聲,比蚊子發出的噪音還要低,他也怕驚擾了孫默。
要知道就算是名畫師,這種境界也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萬一孫默中斷,這幅三藏西行圖也就毀了。
到時候,彆說老爺會訓斥自己,就是自己,都恨不得一頭撞死。
中土九州和中國古代一樣,生產力低下,缺乏顏料,所以書寫作畫,白色的宣紙,黑色的墨汁,才是主流。
這也是國畫的特色。
但是當名畫師進入妙筆生花之境,開始創作後,一切便大不相同了。
靈氣附著在狼毫筆端上,隨著名畫師縱橫恣意的揮灑創作,筆下流露出的線條也帶上了絢麗的色彩。
名畫師心念意動,調運靈氣,便可以畫出想要的顏色,而不再是單純的炭黑墨色。
黃昏時的落日,映照著晚霞,一片橙紅。
綠意盎然的崇山峻嶺中,彌漫著暮色的瘴氣,風塵仆仆的三藏法師,牽著韁繩,翻躍一塊被雷劈倒的巨木。
因為妙筆生花之境,三藏法師衣角上的泥土,白龍馬臟兮兮的毛色,還有即便是蒙塵都依舊閃亮的九環錫杖,每一個細節,都浸染上了完美的色彩。
鄭清方三人不再說話了,哪怕好奇的要死,想要就近觀看,可是此時,都不約而同放緩腳步,悄悄的退後了。
這一刻,誰也不敢打擾孫默,打擾一副名畫誕生。
是的,一旦一幅畫作誕生了妙筆生花之境,染上了色彩,那就是公認的名畫,哪怕是最苛刻的評委,都無法否定它。
即便此時有一位名畫師在場,他可以說孫默畫技不夠,說這幅畫作意境差些,還不夠好,但是他絕對不敢說這幅不是名畫。
因為妙筆生花,這就是名畫的絕對標準。
這幅畫如果拿出去賣,絕對可以賣出一個高價,那些喜歡國畫的達官貴人們就算不懂畫,也可以放心收藏,不用擔心被坑,因為那豔麗的色彩,足以證明它的身價。
良久,孫默退後了,丟下狼毫,雙手抱胸,凝視這幅畫作。
這時,書店內的氣氛,才陡然一輕。
這時,鄭清方三人,才敢大聲呼吸,才敢鼓掌,發表自己的意見。
這時,才是欣賞名畫的時間。
啪啪啪!啪啪啪!
鄭清方興奮的拍著手,走了過來,嘴巴不停地稱讚。
“好畫!”
“好畫!”
“好畫呀!”
鄭清方目光盯著三藏西行圖,一連三個讚歎,都無法直抒胸臆。
這幅畫,色彩並不豔麗,因為多用了灰色係的色調,所以看上去有一股掙紮,壓抑的氛圍,讓人心頭不舒服,但是這股不舒服,再看向三藏時,全都猶如冰雪融化了。
三藏的眼神,堅定,明亮,望著遠方!
三藏的步伐,輕盈,有力,邁過劫難!
三藏的神情,透著對取回真經的堅毅和執著,此去西天,不論路途多麼艱難,遙遠,都絕對退縮。
已經垂暮老朽?
不,鄭清方觀這幅畫,隻覺得大道向前,自己可以再戰二十年?
鹿芷若雙手緊緊地握著,興奮的鼻尖上冒出了汗水,心中的那些懦弱和自卑,此時消散了,隻剩下濃濃的執著。
“我要成為讓父親驕傲的人,我一定會讓他認可我!”
鹿芷若想起了離家時,發出的誓言。
“老爺!”
老仆人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想起了這許多年,陪著鄭清方經曆的宦海沉浮,忍不住落淚:“您沒有成功呀!”
“是呀,沒有成功!”
鄭清方搖頭,都怪自己這身體,太不爭氣了,要是可以突破瓶頸,踏入千壽境,哪怕隻多個十年的壽命也好呀。
“這是我畫的?”
孫默的臉上,漸漸地浮現出了難以置信。
“是的!”
係統語氣平淡,但是此時也有點震驚的。
雖然大師級的繪畫術是作為技能贈與的,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運用,但是想要發揮到完美,卻也是需要一段時間的磨礪的。
上手就達到這個程度,竟然進入了妙筆生花之境,足以說明孫默在繪畫上,天分傑出。
“難道說孫默前世是一個畫家,直到膝蓋中了一箭?”
係統猜測。
“這可是妙筆生花呀!”
鄭清方讚歎連連,隨後看向了孫默,欲言又止:“孫小友,我有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