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的蔣府門前,等著近一百位考生,連仆役看了,都覺得驕傲。
這是什麼?
這就是地位!是榮耀!代表著我蔣家的麵子廣陵第一。
俗話說得好,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為什麼無論誰家喪嫁婚娶,紅白喜事,都是大辦特辦?生怕被人小瞧了?
還不是為了麵子。
來蔣家拜見的考生越多,蔣家的麵子就越大,可是現在,很快就走了個精光。
有實力,橫行天下,沒實力,門前如狗!
孫默這句話,實在太直刺人心了,更彆提還有金玉良言的加成,即便是臉皮最厚的投機者,此時都不敢留下來。
其實這些考生心中,和明鏡似的,大家就是來投機的,誰也彆笑話誰,要真是表達一下敬意,那就該和孫默一樣,送上拜帖,等一會兒就可以離開了。
“金陵孫默,這小子絕對出名了!”
“那個魏路好慘,成了陪襯,要是孫默一次過關,拿到名師考核,魏路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了。”
“真是年輕氣盛,等吃夠了虧,他就知道社會不好混了。”
離開的老師們,議論紛紛,那些第一次來考試的,羨慕孫默的霸氣,那些已經考過兩、三次的,則早被現實這條老狗咬哭了,學會了妥協服軟。
在他們看來,人活著,就是一個彎腰的過程,彎著彎著,也就習慣了!
畢竟站著活,好累呀!
管家看著門前空空如也,四周有平民指指點點,他的臉色鐵青中,透著濃濃的尷尬。
“孫默?這事沒完!”
管家轉身,準備去稟告老爺,結果還沒進門,就看到蔣知佟正好送古青煙出來。
“賢侄要努力呀,這一屆,有不少厲害的新人,都是第一的有利爭奪者!”
蔣知佟麵帶笑容,正以長輩的姿態勉勵古青煙,結果一出門,看到門前如此空曠,他愣了一下。
“眼花了?”
蔣知佟下意識眨了眨眼睛,等確認真的沒人後,他的眉頭皺了起來。
“蔣叔叔留步!”
古青煙告辭離去,兩個人其實沒有任何親戚關係,但是蔣知佟要以叔侄相稱,古青煙也不敢拒絕。
等到古青煙離開,蔣知佟的臉色就沉了下去:“怎麼回事?”
“是那個孫默!”
管家如是稟告,他就算沒有添油加醋,也把蔣知佟氣了個半死。
“該死,刷名望刷我到蔣府之上,此等心機之人,絕對不能讓他成為名師!”
蔣知佟罵了一句,就去稟告父親蔣維了。
在名師界,有一種手段,叫做養望。
什麼意思呢,就是培養名望,畢竟名師這份職業,不光看實力,還看名氣,名氣大了,不管做什麼,總有幾分便利。
在官場上,皇帝數次下旨征召一人入京做官,而此人概不接受,如是幾次,便是養望。
孫默的做法,與之類似。
彆人都在蔣府外等候求見,你到好,慷慨陳詞一番,把人都羞走了,不就是在突出你的遺世而獨立嗎?
“爹,此人心機太深,太過功利,至少今年,哪怕他有通過的實力,也不能讓他成為名師!”
蔣知佟提議。
“知佟,是蔣家的名聲重要?還是一位冉冉升起的新秀名師重要?”
蔣維聽過兒子的描述後,並沒有懊惱,反而品著茶,問了一句。
“當然是我蔣府的名聲!”
蔣知佟的語氣理所當然,爺爺是七星名師,父親是六星名師,自己是三星,弟弟是二星,而家族的下一代子弟們,也都在名校學習,而且又有幾位展現出了名師的潛質。
可以說,蔣家就是名師之家,是廣陵的頂級家族之一。
“知佟,我希望你記住一點,是先有了名師,才有了我蔣家,我蔣家的家訓,便是教書育人,發掘英才!”
蔣維也知道兒子是一家之主,不好言重,但是語氣間,還是難免有失落。
兒子自從去了聖門任職,不再教書外,似乎有些走偏了。
“所以才要懲戒那個心機之輩!”
蔣知佟堅持。
“你怎知他再耍心機?而不是真的這麼想的?”
蔣維反問。
“他如果不想拜訪蔣府,大可一走了之,為什麼非要讓其他人一起離去?”
蔣知佟氣憤:“爹知道他說了什麼?有實力,橫行天下,沒實力,門前如狗,他這意思,是在說我蔣家把他們當狗看!”
“要是這話傳出去,彆人怎麼看待我蔣家?”
“還有有一些人的驕傲,你不懂,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蔣家在欺辱他們嗎?”
“我覺得一個成年人,要首先學會敬畏,學會規矩!”
蔣知佟想把蔣家經營成廣陵第一家族,這次的一星名師考核,就是個刷名望的機會。
考核還沒開始,每天等候在蔣府門外求見父親的老師便有上百,來來往往的廣陵人都能看到。
這是多大的榮耀?
結果今天,全被孫默一句話毀了,而且蔣知佟相信,隻要這件事傳出去,絕對沒有人再來拜訪了。
名師這份職業,是最需要道德和口碑的,要是貼上一個諂媚舔狗的標簽,就是有驚世的才華,也會被人敬而遠之。
這也是蔣知佟恨孫默最大的原因,不管他是不是心機狗,他的做法,已經對蔣家造成了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