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
張導放下耳機:“很好,很好……我最近是不是每場戲都說很好?”
副導演笑:“看得出張導很滿意了。”
“他們演的確實很好。”張導笑。
他其實算是比較苛刻的導演,選角色很少看演技,主要看外形契合度,這就導致他經常挑新人演員挑大梁,而新人演員演技生澀,需要慢慢教,所以他拍戲進展一直都很慢。
南清晏和夏煦都算新人演員,其實兩個人的演技都隻能算合格而已,主要是人物契合度高,尤其是南清晏,簡直是陳留青本青,他都不需要演,這個角色就活了。
但他沒想到兩個人越演越細膩,越來越進入狀態了。
趙宣美的克製又躍躍欲試,陳留青的隱忍和悸動,這倆人都演出來了,而且還是特彆走心和內斂的演法!
不過剛才夏煦哼那兩聲拍了好幾遍都沒哼好,中間還笑場了。
“還是有點害羞是不是?”張導問夏煦。
夏煦臉頰火熱,說:“有一點。”
張導說:“到時候配音的時候給你完全清場,就留你一個人,剛才最後哼的還是稍微刻意了一點。”
張導說著還又倒回去給他看了一遍回放。
為了能讓觀眾看清他們的表情,這場戲是留了燈的,隻是光線微弱,火光也一直在顫動。可這有些抖動的光影卻讓整個拍攝的氛圍顯得更加的曖昧迷離。他和南清晏兩個人都是平躺的狀態。
陳留青在模模糊糊聽到了趙宣美發出的夢囈,軟糯而潮黏,他素來心境平和,睡覺也很淺,他一開始以為趙宣美又做了噩夢,因為那聲音似有些難耐的痛苦,於是他扭過頭來,卻看到趙宣美的手放在薄袍裡。
陳留青怔了片刻,然後背過身去。
他在修行之時,也曾受過許多蠱惑,因此並不是一無所知如同白紙。這樣的聲音,他曾聽到過。
夏煦自己看自己這一段很尷尬,可是他覺得南清晏這一段確實演的特彆好。
他的停頓和節奏掌握得都特彆好,尤其是他轉身以後,鏡頭拍到了他耳朵的特寫。因為光線太暗,耳朵的顏色看不出任何變化,這一點有些遺憾,可他的耳朵卻動了一下,就是動那一下,很絕。
當然他知道南清晏為什麼演的這麼好。他或許都不是演的。
他回過頭,笑著對南清晏說:“陳法師演的真好。”
南清晏還沒有從那個情緒裡恢複過來,耳朵又動了一下。
這場戲拍完,他們今晚就收工了。文宇他們早就換好了衣服,在外頭等他們一道走。他們從拍攝現場出來,柳奮就笑著問:“第一次清場表演,感覺怎麼樣?”
夏煦說:“和平時沒什麼區彆,齊老師他們扛著攝像機在我們身上來回跨。”
柳奮笑著說:“等到你拍激,情戲的時候就更好玩了,你沒看網上流傳的激,情戲拍攝現場嗎,攝影老師扛著攝像機對著你,你到時候得把攝像機當成南清晏,抱著攝像機在那啃。”
夏煦說:“那很好啊,不用啃南哥了。”
他回頭問南清晏:“南哥潔癖那麼重,巴不得是不是?”
南清晏額頭青筋直跳。柳奮看了南清晏一眼,心想他這好姐妹真是會作死。
他覺得南清晏現在整個氣質都很不好惹,莫名有股斯文敗類衣冠禽獸的感覺。
夏煦和南清晏去卸妝,卸完妝以後,夏煦去上了個廁所,結果南清晏跟著他一塊進來了。
夏煦佯裝鎮靜,在旁邊解開了褲子。
兩人靜默了一會,南清晏那邊也沒動靜,夏煦就“噓”了一聲。
南清晏輕笑一聲,沒說話。
夏煦提上褲子出去,回頭又朝南清晏看了一眼,臉上一紅。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他到了外頭,打開水龍頭洗手,洗了老半天,然後揪了一截衛生紙在那慢慢地擦。
“你不出去是不是?”南清晏在裡頭問。
夏煦笑了一聲,說:“怎麼了,你怎麼那麼大牌啊,上個廁所還要清場待遇!”
話雖然這麼說,可夏煦還是悶笑著從洗手間出來了。
柳奮和文宇還在外頭等他:“你傻笑什麼?”
夏煦推著柳奮的肩膀:“走了走了,南哥要清場。”
他們三個先坐車回到了宿舍。今天收工特彆早,才九點。他們一起去美食街吃了宵夜,回來以後他去拿充電的手機,才發現南清晏給他發了條微信,問他在哪。
他拔掉手機,回說:“剛吃東西去了。有事?”
南清晏很快就回了他:“沒事,就問你要不要吃夜宵。吃過了就算了。”
柳奮看著夏煦說:“你臉都笑成一朵花了。”
夏煦笑著給他看自己和南清晏的聊天記錄。
“你們倆還不打算捅破窗戶紙麼?”柳奮氣,“撒狗糧給誰看!”
“我真的很壞,我是個壞男人。”夏煦搖搖頭,給南清晏回信息:“我吃不下了,剛才已經吃飽了,等會要去遊泳消消食。”
柳奮說:“今天有點冷誒,你確定要去遊泳?”
“你去不去?”夏煦說。
“我去了乾嘛,當電燈泡麼?”
“他不一定會來。”夏煦說。
“哦。”
夏煦就笑了起來。
柳奮說:“不行了不行了,我要去找我表哥了,我看你們一天看的我好想談戀愛。我什麼時候身上才能充滿戀愛的酸臭味啊,氣死!”
“你要是不惦記你表哥,多去看看韋鏘,說不定早脫單了,小雛雞。”
“你不說我都沒注意,韋鏘最近是不是不在劇組?”柳奮說,“我說呢,這幾天怎麼過的那麼快樂。”
夏煦把自己泳褲翻出來:“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啊。”
南清晏覺得夏煦真的壞透了
也浪透了。
對他來說,夏煦這條信息就和“我開好房了,房號是xxx”差不多。
他這幾天真的繃到一個頂點了,他現在每天早晨都要提前半個小時醒來,因為要做點家務什麼的,轉移轉移注意力,才能消掉他年輕男人大早晨冒的火。
偏偏夏煦還要一把柴一把柴往上撂。
他是真不怕把自己燒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