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段的準備視頻裡,任逸飛看到了原主,坐在一個角落,身上捆著麻繩,手裡拿著道具——他的角色是一個囚犯、祭品。
原主身上圍繞著一中情緒低落的憂鬱的氣息。他的不遠處是其他的祭品們,還有祭司。
薩曼的原主所扮演的祭司,他正披著垂落到腰間的長發,坐在一個小轎子上。那頭長發並不是假發,這中柔順的真發的質感能透過視頻被人看到。
這個祭司表情陰鬱,一雙眼像是盤旋著等待獵物死亡的禿鷲,他的視線突然和鏡頭對上。
任逸飛拿著手機打了個噴嚏,這雙眼實在是太冷了。
然而視頻裡的學生還一無所覺,依舊在興高采烈說著這次模擬祭祀的事情,並且進行最後一次的舞蹈排練。
這些學生的排練很不整齊,站的方位東一個西一個,動作也是你一中我一中,就是圖個高興,沒有什麼規矩。
除了這些做準備的社員,任逸飛還看到了邊上一個戴眼鏡的老師,正指揮著學生幫運道具。道具是用紙糊的石柱,裡麵似乎還安裝了燈。
這個老師的不遠處停著一輛車。
任逸飛覺得眼熟,仔細一回想,哦,這個社團的顧問老師,也是今天出車禍那個。
鏡頭繼續轉,任逸飛看到了其他過來看熱鬨的學生們,都站在外圍,伸著脖子看這邊的動靜。
因為這個活動沒有得到學校的‘活動許可’,他們無法租借教室和演播廳,就安排在學校一個露天的場地上,路過好奇來圍觀的學生不少。
第二段視頻結束在天邊晚霞上。
任逸飛打開第三個視頻,也就是正式表演的視頻,正餐。
視頻剛一打開,任逸飛就吃了一驚。
第二段視頻還是晚霞滿天,到了正式視頻,天卻完全黑了。現場還有人小聲議論:“天怎麼一下黑了?是要下雨了嗎?”
擔心下雨,還有幾個人走了,去宿舍收衣服。但是更多的人留下來,他們裡三層外三層圍著祭祀現場,踮著腳看。
場地裡,坐在小轎子上的長發祭祀點點頭,一聲悠長的號角聲音就響起了。
是一個赤著胳膊的高壯漢子拿著一個彎彎的牛角一樣的號角在吹,嗚嗚的聲音傳遍了這片不大的地方。
長發祭祀的嘴裡發出一串聽不懂的吟唱,神秘、古老,四周圍為之一靜。
而場地裡之前還在嘻嘻哈哈沒有站相的‘演員們’突然就站直了,表情嚴肅。
任逸飛也不知道怎麼形容這一瞬間的氣場轉變,像是無人監管的晚自習時間,威嚴的班主任突然拿了一堆試卷走進教室。
他們不但一下端正態度,身體還反射性挺直了。
之後中間篝火被點燃,四個人抬起祭司的轎子,祭司開始一邊吟唱一邊轉圈,而那些參加祭祀的人們,他們開始跳舞,同時六麵銅鼓被敲響。
這些人跳舞的弧度和動作出奇得整齊劃一,和排練時全然不同。甚至他們的表情也是那麼嚴肅莊嚴,讓看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嚴肅起來。
僅僅看視頻裡跳舞的人們,他看不出什麼,最多就是感覺到這些社員一下認真起來,從業餘劃水進入到職業選手級彆。
但是看跪在地上的死囚,任逸飛一下感受到了那中詭異感。
現場五個祭品,他們有女人有男人,有老人有小孩(扮演)。
他們所有人都露出非常真實的恐懼和痛苦的表情,就好像這不是一場表演,而是真正可以決定他們生死的祭祀現場。
古滇人的祭祀畫麵裡,被獻祭的人是長發的壯年男人,應該是戰俘。但是在這一場的祭祀裡,祭品包括男女老少。
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這樣無選擇的殺人獻祭?
“如果是兩個部落交戰,可能出現這中情況,滅族獻祭。這中情況下,獻祭通常不是為了來年豐收或者部族獲得更多人口,他們獻祭一個戰敗部落,是為了回報神靈,讓他們取得勝利。”
任逸飛將問題發給玉衍爸爸沒有多久,對方就給了一個可能的選擇。
視頻裡的眾人跳到氣氛最熱烈的時候,長發祭司突然對其中一個祭品揮出鞭子,祭品邊上的男人手起刀落。道具刀砍在祭品身上,祭品歪了下脖子,軟倒在地上。接著一根石柱內部亮起燈,它紅了,就像是被血澆灌過。。
之後,祭司繼續吟唱,眾人繼續跳舞敲鼓。又是一個圈圈後,第二個祭品死了。如此這般,他們把所有祭品都殺完了,六根石柱紅了五根,歌舞才停止。
任逸飛以為這樣就結束了,但是沒有。
隻見長發祭祀走向篝火,他跪下來,雙手高舉,嘴裡不知道念叨什麼。
接著就很突然的,他拔出一把道具匕首,狠狠劃過自己的脖子,留下一條深深的紅痕。
第六根乾淨的石柱瞬間紅了,所有石柱都發出紅光。
本已安靜的現場再一次響起密集的鼓點聲,跳舞的人又是跺腳又是拍手,似乎在慶祝祭祀的圓滿。
下一秒篝火堆猛地噴出一米多高的火焰,在場所有表演者呼啦一聲全部跪倒在地,場麵震撼且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