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說不準。你們家老爺子畢竟是研究機關術的,沒準有這方麵的人脈呢。”
“還真沒有。我承認銀大師的機關都挺厲害的,不過”司炳斟酌了下,仍舊是問了,“真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嗎?”
早幾個月前,司炳通過範前,入手了一個機關物件。
小玩具,設計很精巧,但賣得挺貴的,拍賣底價都是六位數起。
當時司炳在為機關蓮花製作一事煩惱,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完善他的圖紙,範前得知後,就給他推薦了機關物件的主人銀大師。
據說這位銀大師在西北區域特彆有名,尤其對其神秘、人脈、勢力的猜測,他所有的機關物件都是從西北某地下拍賣市場出手的,一個季度拍一次,有幾樣純粹看心情。
他的作品,在拍賣市場都特彆火,隨便就能拍出高價。
這銀大師從不露麵,無人知曉他的年齡、樣貌、身份,甚至性彆。
很多人好奇他,其中不乏名流權貴、知名學者,甚至還有魚龍混雜的各方勢力可是,無論他們如何調查,都查不出他一分一毫的消息。
越神秘,越強大,好奇他的人,便越來越多。
因種種傳聞傍身,司炳才會想著請他入夥,特地跑安城蹲守半月但是,他隻看得出機關之巧妙,對製作者具體是怎樣的水平,卻看不出來。
就像八十分優秀,一百分也優秀,中間二十分的差距,並非他這種學過四年本科知識的人能感受到的。
“就拿無法複原這一點,你說呢?”範前輕描淡寫地反問。
“”
司炳頓時啞然。
對,銀大師的作品,隻有原件,在沒有圖紙的前提下,是不可能被複原的
範前慢條斯理地補充,“據我所知,在出世的機關大師裡,就他一個。”
他說得如此篤定,令司炳怔了怔。
就他一個
評價這麼高?
司家大宅。
司銘盛壽宴的前一天,大宅就開始忙碌,從早忙到晚,布置宅子,準備食材,各種注意事項,一直忙個沒停。
臨近七十的司銘盛,精神矍鑠,頭發漆黑,老當益壯,走起路來虎虎生威。
有從遠方來的好友參加壽宴,提前登門拜訪,司銘盛好生招待,等用過午餐後,親自將人送到門口。
可人一走,原本臉上親切和善的笑容,頓時消散無蹤。
“柄兒呢?”
步入大堂,司銘盛敲著拿來做樣子的手杖,同歐陽秋問了句。
歐陽秋趕忙上前,“柄兒剛來電話,還在忙您的壽禮呢,估計要明早才能趕回來。”
司銘盛皺了皺眉,卻沒有深究,隻是點點頭,“嗯。”
管家在一旁微微垂眼。
他們都知道司炳的“壽禮”是什麼。
司銘盛的圖紙,又怎麼隨處亂放,好巧不巧的被司炳看到?而且,後麵被司炳拿走,司銘盛又怎會一句話也不說,從未追究?
讓司炳拿到圖紙,不過是事先設計好的。
司銘盛有意培養司炳,隻要司炳製作出機關蓮花,當著諸多名門、世家、學者的麵一展身手,到時司炳就能大放光彩,無論做什麼都要順利一些。
何況,司銘盛早給司炳找了新的去向
隻要司炳這次抓住機會,能在壽宴上爭氣即可。
“司笙呢?”
往裡走了幾步,司銘盛倏地想到什麼,又回過身來問歐陽秋。
“司笙?”歐陽秋心下微驚,一擰眉,緩步上前,試探地道,“沒見到她人影。爸,你真打算在壽宴上承認司笙的身份?”
“哼。”
提及司笙,司銘盛就眉宇緊鎖,神情陰鬱,怒氣點點浮現。
易中正的外孫女,放到以前,他是絕對不肯放進司家的,若非司尚山
“爸,司笙這人在外麵長大的,不懂禮儀,沒有家教,行為作風都沒有司家小姐的樣子”
對司笙頗有成見的歐陽秋,一開口,就忍不住數落司笙,說司笙的不是。
可,話到一半,被司銘盛涼涼的眼神一掃,歐陽秋就識趣地噤聲。
眼皮耷拉著,片刻,又往上抬了抬,司銘盛負手而立,冷聲問:“聽說她有幫柄兒做事?”
“這”
歐陽秋囁嚅著。
司銘盛一皺眉,語氣沉下來,“彆支支吾吾的。你們藏著掖著,我就不知道了?”
“是有這麼回事兒。”歐陽秋被他嚇了一跳,趕忙道,“柄兒在做一個機關唔,他一個人忙不過來,就找了些專家教授幫點忙。這司笙,聽說讀過京理的機械工程專業,是柄兒的學妹。”
敷衍地介紹完,歐陽秋話鋒一轉,“爸,你是不知道,司笙憑借她長得好看,跟他們高教授不清不楚的,他們高教授強行把她塞到柄兒這裡”
末了,在司銘盛銳利視線的注視下,歐陽秋剩下那一堆編排司笙的話,漸漸被咽了回去。
司銘盛輕哼一聲。
婦人之仁。
儘說一些沒用的廢話。
在易中正膝下長大,司笙學了點易中正的本事,無可厚非。
隻要司炳有能耐,將司笙的本事占為己有,那不管司笙如何能耐,都不是問題。
這天底下,並未有能耐,就能出頭人地!
“讓她晚上回來一趟,我要見她。”半晌,司銘盛冷冷囑咐。
“是。”
歐陽秋心有不甘,卻不得不老實點頭。
入夜之際,天色大變,原本陽光璀璨的晴天,倏地風雲大變,濃雲陰霾籠罩著天空,轉眼便下起淅瀝的大雨。
宅院裡的裝飾,被風吹得飄搖,斜飛的雨水澆濕屋簷地麵,四處作亂。
晚飯過後,因天氣作亂而心情陰鬱的司銘盛,再次問及司笙。
“打過電話了,一直關機,聯係不上。”歐陽秋緊張道。
“司尚山呢?”
“也問過他,他沒說兩句就掛了,說司笙有急事,今晚肯定過不來。”
司銘盛緊緊鎖眉,勃然大怒,“你給我告訴他,司笙要是這態度,就不要想進司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