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一起吧。”
良久的對視後,他們倆不約而同地出聲。
房間裡沒有電,寂靜的山林裡沒有燈光,唯有頭頂一輪彎月,投下淺淺的一層淡光。
當時的淩西澤,臉紅沒紅不知道,但氣氛是挺尷尬的。
末了,為了二人的身體健康著想,還是免不了同床共枕外加共蓋一床被子,隻是以防萬一,都是和衣而睡。
——司笙其實不大在乎這個,因為以她的戰鬥力,隻要淩西澤敢“圖謀不軌”,她就算隻用一隻手,也能揍得當時的淩西澤滿地找牙。
可事實是,兩人躺了小半個小時,渾身僵著不動,硬是一點睡意都沒有。
“睡了嗎?”
在沉默、尷尬、靜謐的折磨下,司笙忍無可忍地開了口。
“沒有。”
淩西澤很快作答,聲音清醒,但,微啞,極輕。
司笙翻了個身,麵朝淩西澤。
她比較放鬆,可淩西澤卻截然相反,僵得渾身上下,隻有眼珠子能動。
手肘支在枕頭上,司笙手掌拖著腦袋,在昏暗的視野裡,視線從淩西澤平躺的臉上掃過,眉目鼻唇,皆是模糊的輪廓,可正因這種朦朧感,什麼都變了味兒。
他長得很帥。
可,在朦朧的夜色裡,他帥得讓人看一眼就……心花怒放的。
司笙看了就覺得開心。
於是,她的語氣裡也沾了幾分輕快,“聊會兒天?”
“聊什麼?”
淩西澤漆黑的眼珠終於轉向司笙。
瞳仁像是被水洗過似的,又黑又亮,清澈得很,視線掃過一眼,直接往心裡打,能讓心都灼燒起來。
——聊你喜歡我的事啊。
司笙想這麼說,可是,又給忍住了。
她乾脆趴在一側,雙手捧著臉,如瀑布般的長發滑下一縷,劃過肩膀落到身前,微微歪著頭,狹長的鳳眼一眯,活像是狡猾靈動的狐狸。
“你有過女朋友嗎?”她這樣問。
喉結滑動兩圈,淩西澤啞聲回答:“沒有。”
“哦。”
司笙微微點頭,很快,又問了,“有擇偶標準嗎?”
視線落到她絕美無暇的側臉上,那是一幅賞心悅目的景色,目光未曾移動,就這麼盯著。
好半晌,淩西澤才說:“長得好看的。”
“你……”看我怎麼樣?
食指輕戳著臉頰,司笙思考了一下,還是覺得要含蓄一點。
於是,司笙改了口,說:“有點膚淺。”
“是有點兒。”
被她這張臉鬼迷心竅,淩西澤不假思索地附和著。
似是聽到有趣的回答,司笙“噗嗤”一笑,她一低頭,雙手手中搭在枕頭上,下巴抵著,趴了下來,笑得眉眼微彎,更像一隻狐狸了。
能把人心魂都給勾走的那種。
“聊點彆的吧,”司笙心情愉快地轉移話題,“比如你的無人機什麼的……”
兩人之間,似乎永遠都有聊不完的話題。
長夜漫漫,時間緩緩流逝,在一個又一個的話題過後,司笙不知不覺的閉上眼,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再也沒了聲響。
然而,淩西澤卻毫無睡意。
他偏頭盯著睡得安靜的司笙,瘋狂的想法占據著他的腦海。
在漫長而煎熬的糾結過後,所有修養和克製統統見了鬼,他終究沒有克製住——
吻了她。
十九歲的司笙,骨子裡還有點率真。
二十三歲的淩西澤,是真的沒開竅。
……
司笙半夜醒來過一次。
沒見到淩西澤,還當他是起夜,最初沒在意,過後,在半睡半醒之際,遲遲沒聽到他回來的動靜,猛然一驚醒,掀開被子就下了炕。
她還當淩西澤在外出了事,不曾想,淩西澤卻在隔壁的灶旁,灰頭土臉地添著柴火。
火燒得很旺,火舌從爐子裡舔出來,照亮了他俊朗的眉目。
他身上沾了灰塵,臉上有黑色的炭痕,跟平日衣冠整潔的模樣不一樣,有些狼狽,又無端地接地氣。
“怎麼醒了?”
聽到腳步聲的淩西澤,驀然抬起頭來,見到司笙後,因心虛,視線隻在她身上停留短暫一秒。
司笙沒說話,走進來,一直來到淩西澤身邊,微低著頭,細細端詳他。
淩西澤緊張地手都不知該往哪兒放。
直至——
司笙倏然彎下腰,雙手放膝蓋上,長發灑落下來,微歪著頭,火光照耀下,她美得像下凡仙子。
她勾著唇,認真地問他:“淩西澤,我長得那麼好看,你要不要追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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