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右手手腕可以斷裂,中間還藏著一把匕首;
胸腔處有一顆五芒星,尖端非常鋒利,可做暗器;
兩側大腿都藏有暗器,類似於忍者的苦無;
……
全身上下,無一不是機關。
而,圍觀的陳經理和工作人員,從一開始的心驚膽戰,到最後,變成了——
臥槽,這是什麼?
這是什麼稀奇古怪的設置?
咦,有完沒完,怎麼還有機關?
哎呀停不下來,下一個機關會在哪裡?
……
“沒了吧。”
經曆半個小時,冬至累得大汗淋漓。
楚涼夏點點頭,“能找的都找過了。”
鐘裕沒說話,視線落在機關木偶人身上,但,差不多也放棄了。
“還、還有嗎……”
陳經理舔舔乾燥的唇,下意識扭過頭,朝司笙發問。
“不知道。”司笙給了簡短的回答。
“……”
陳經理一噎。
哦,人家不是製作者,又怎麼會知道呢?
全程旁觀的司笙,倒是有點佩服這三人了。
看得出,完全不懂機關術,但是,一通瞎搞,卻把木偶人身上的機關研究出個七八來。
至於還有一兩處……
司笙並不想當眾揭開。
或許有緣,會被其他人發現。
這才是身為製作者的惡趣味。
“嗡嗡嗡——”
“嗡嗡嗡——”
“嗡嗡嗡——”
倏地,冬至的手機振動起來。
全場的注意力,瞬間聚集到冬至身上。
冬至撓撓頭,衝他們抱歉一笑,“啊,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他拎出手機,轉身往角落走。
“冬至小哥哥,你迷路到異次元去了嗎?!”
助理在電話那邊撕心裂肺地咆哮。
“沒有呢,我——”冬至眨眨眼,回頭一看司笙等人,“我馬上回去。”
“你最好能馬上回來!”助理崩潰地深吸一口氣,“求你了!趕緊的!節目組都以為你掉馬桶裡被水衝走了!”
“……是你自己以為的吧。”冬至撇撇嘴。
“甭管誰以為的!你上個洗手間,結果消失大半個小時,大家都懷疑你便——”助理硬生生把另一個字收回去,聲音震耳欲聾,“五分鐘之內,全程問路,趕緊回來!分組環節就等你了!”
“馬上馬上。”
冬至揉了揉耳朵,趕緊掛了電話。
一看時間,倒是真有點汗顏。
因為攝影師早走了,他完全沒有拍節目的真實感,加上玩得太儘興,早將節目的事情拋在腦後……
“司……”收好手機後,冬至一偏頭,剛想喊司笙名字,但話音一止,生生把名字咽了回去,“司姐,我先去錄節目了,今天謝謝你哈。”
司笙“嗯”了一聲。
冬至急匆匆地跑了。
一路找人問到表演廳後台所在,直至抵達入口時,他才忽然想起——忘了找司笙留個聯係方式!剛剛司笙幫了好大一個忙哩!
想至此,冬至有些懨懨的,欲要回去,但一想,覺得以他自己的能力,是肯定無法找到那間房的,於是更抑鬱了。
*
帶頭玩機關木偶人的冬至一走,找機關的環節也因陷入僵局而落下帷幕。
“還玩嗎?”司笙問楚涼夏、鐘裕二人。
“找不到了。”
楚涼夏有點遺憾。
難得可以近距離跟這個機關木偶人接觸,還能找到這麼多的“彩蛋”……
玩得倒是挺開心的。
就是,不知道所有“彩蛋”都找齊沒有。
鐘裕沒有說話,但他往回走的動作,證明他明智地選擇放棄尋找了。
他們倆一離開機關木偶人,陳經理就趕緊鬆了口氣,擺了擺手,示意工作人員們上前,先將機關木偶人放回玻璃展覽櫃裡,免得二人反悔……又鬨出什麼幺蛾子來。
“叩叩叩。”
緊閉的門被敲響。
陳經理身心俱疲地去開門,見到的是節目組的副導和倆工作人員。
“他們還在嗎?”
副導麵帶笑容,跟陳經理詢問。
“在的。”陳經理點頭,然後回身喊,“司小姐。”
司笙回頭看過來。
楚涼夏和鐘裕幾乎下意識避開。
——副導是個人精,沒準能認出他們。
“什麼事?”
司笙踱步走過來。
“在門口的事,我們都聽說了,真是不好意思。”
副導笑得跟一尊彌勒佛似的,笑容可掬,態度懇切地跟司笙欠身道歉。
雙手揣在兜裡,司笙微微挑眉,“哦。”
態度有點冷淡。
“小米。”
副導朝旁邊的米溫看了一眼。
米溫心不甘情不願的,提著兩手的東西,先是將其交給陳經理,然後壓著心中不快,打量司笙一眼後,又低下頭來。
“對不起,當時以為你們是粉絲,說了過分的話——”
“咳。”副導輕咳一聲,打斷米溫的話,然後又朝司笙堆滿笑容,“新人,新人,不會說話。就算是粉絲,也不該被這麼對待的。不過這次真的是誤會,鬨了個烏龍。”
在副導的暗示下,米溫隻得打碎牙齒和血吞。
“對不起。”
她朝司笙彎下腰,老老實實道歉。
怎麼也想不到,隨隨便便遇到幾個人,竟然是什麼館裡的“貴客”。
節目組要加拍視頻素材,也得仰仗著他們。
半個小時前,副導得知這件事後,當即劈頭蓋臉將她罵了一頓,說再有下次就讓她滾蛋。之後,又讓她趕緊出去,買一些好吃的好喝的,以及能送禮的,全給人家送過來。
米溫雖然委屈得不行,但事關飯碗,不得不低下這個頭。
“小事。”
司笙端著雲淡風輕的架勢,一派不跟她計較的大氣模樣。
實際上,副導帶人來道歉,是為了表明誠意、走個形式。
她就算不原諒米溫,也無法對米溫做出什麼實際性懲罰。倒不如給人一個台階下,就當是給副導一個麵子。
見她鬆口,副導喜笑開顏,一再對她道謝,又說了一堆好聽的話。
假模假樣地聊了幾分鐘,副導才帶著人離開。
“司小姐……”
陳經理舉起兩手的袋子。
有當地特產,亦有飲料、小吃,有的正熱乎著,大抵是剛買的。
司笙往後看。
果不其然,楚涼夏和鐘裕自覺地湊上來,將東西都接走了。
天上掉下來的美食,不吃白不吃。
正好當夜宵。
“好多啊,有臭豆腐、驢打滾、龍須酥、燒餅……”楚涼夏眼裡冒光。
本來還計劃去一趟小吃街的,現在全部自動送上門了,省事!
司笙問:“走嗎?”
在館裡吃,也不是回事兒。
“好呀。”
“嗯。”
楚涼夏和鐘裕前後回應。
陳經理鬆口氣,連忙道:“那我送——”
“不用送了。”
司笙打斷他的話。
接來送去的,搞得一點都不自在。
陳經理又道:“可你們——”
“認路。”
司笙簡短說道。
“那好。”
陳經理點點頭。
正好,剛發現機關木偶人身上這麼多奧秘,他現在正迫不及待地想給老館主打電話,告知老館主這件事呢。
——老館主知道肯定會很震驚!
三人告了彆,離開這個被館裡視若珍寶的房間。
*
司笙在前方帶路,直接往出口方向走。
來往工作人員偶爾打量他們幾眼。
“你明天要拍機關嗎?”司笙漫不經心地問楚涼夏。
“木偶人的機關嗎?”
還沉浸在激動情緒中的楚涼夏,說話時都是眉眼帶笑的,喜意洋洋。
“嗯。”
楚涼夏一驚,“明天還可以看嗎?”
司笙淡淡道:“打聲招呼就行。”
“唔……”
楚涼夏輕皺著眉,有點苦惱。
在看到那倆攝影師時,楚涼夏確實有點惋惜——早知道的話,就讓他們的攝影師一並過來好了,順便拍一點素材。
因為一開始就沒想到能親眼看到木偶人機關,加上司笙在酒店還忽悠她,說什麼要等夜深人靜時偷偷潛入,拍攝的話,肯定會成為“溜門撬鎖”的真憑實據,就怕警察不來抓她們。
等進房間後,再聯係人過來,肯定趕不及。
讓人等著,她更不好意思。
索性作罷。
直至那十秒的機關木偶人表演,她那點小惋惜都沒有退散。
但是——
“還是算了吧。”楚涼夏籲出口氣,釋然了,“那些‘彩蛋’機關,還是留著彆人發現吧,一次性爆出來,就沒驚喜感了。”
她覺得這種彩蛋安排,是一種跟製作者互動的樂趣。
當然,或許今日之後,會有其他人一次性爆出這些彩蛋,但……
她就算了吧。
畢竟她拍攝的重點,還是傳統的木偶人表演。跟這個機關木偶人,離得有點遠。
司笙彆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不驕不躁,不急功近利。
就憑這件“鎮館之寶”的表演,以及那些彩蛋,一旦加到她的紀錄片裡,肯定會引來大波的關注。但是她,似乎壓根沒考慮這些。
旁邊的鐘裕,似乎也察覺到這一點,視線從楚涼夏身上掠過,又雲淡風輕地收回。
*
房間裡。
送走三位祖宗後,先前一直跟陳經理一起的工作人員,滿腹狐疑地湊上前來。
“陳經理,他們究竟是什麼人呐,老館主讓我們如此小心招待。”工作人員微擰眉,百思不得其解。
“不知道。”
對這事,陳經理亦有疑惑。
“你說,會不會是當年那個製作者的後人什麼的……”
工作人員眼珠一轉動,小聲猜測道,“那個司小姐,從頭到尾都一臉淡定,我們無論看多少次都覺得驚豔,就她,跟見怪不怪似的。之後那些小機關、小彩蛋,也沒見她有什麼驚喜感,好像了然於心似的。”
說出這個猜測時,工作人員一顆八卦的心,蠢蠢欲動。
如果真的是當年的製作者的後人,那那那……
光是一想,工作人員就激動得不行。
“沒有真憑實據的事,就不用亂說。”陳經理警告地看他,“老館主說了,不知道製作者是誰。”
“可我們不都私下裡猜他知道——”
陳經理打斷他,“猜歸猜,彆弄得跟真的一樣。”
工作人員悻悻地不出聲了。
陳經理回首,往後看一眼,正好見到三人身影消失在拐角。
眉宇間,閃過一抹疑惑。
事實上,他也這麼想。
或許,這位司小姐,跟當年那位製作者,有什麼千絲萬縷的聯係。
但轉念一想,製作者既然不肯露麵,定然是不願意出世的。
他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最好。
*
晚上,十一點半。
這一天《尋找城市的秘密》的拍攝,終於告一段落,導演宣布收工。
疲憊不堪的嘉賓們,個個鬆了口氣,跟行屍走肉似的,跟著節目組離開木偶館。
冬至一窩到車上,就不想動彈。
助理把他的私人手機遞過來時,他眼皮掀了一下,一點都不想動。
直至助理開了口,“你媽好像來消息了。”
媽!
冬至哭喪著臉,不敢懈怠,隻得抬起疲憊的手,把手機接過來。
指紋解鎖,打開微信。
他在回到表演廳後台之前,將先前錄製的十來個小視頻,一口氣全都發給了冬穎。
發完半個小時後,冬穎就給了他回複。
並且,素來高冷的冬穎,還回了他好幾條。
【冬媽】:在哪兒拍的?
【冬媽】:知道是誰做的嗎?
【冬媽】:[圖片]
【冬媽】:你有沒有覺得,這圖案有點眼熟?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