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笙一時無言。
五年前的淩西澤啊……
怎麼進化成這老流氓的模樣了呢?
淩西澤想到什麼,似乎覺得好笑,“我看到臥室沒人,打電話不接,學校找不到人,還以為你會跟我分手。”
“慌不慌?”
經他一提醒,司笙想到這一茬,輕笑著問。
“慌。”淩西澤歎息,“年少不經事,慌死了。”
“報應。”
“故意折騰我。”
“嗯。”司笙坦白承認,“我憋著一口氣,不折騰你,不甘心。”
“這就是你吊著我半個月的理由?”
“……啊。”
司笙沒有直接玩消失。
她正常上課,正常作息,跟普通學生一樣,在宿舍、學校、食堂三點一線。有空了,會去圖書館待著。
她隻是找人告訴淩西澤,讓他每天都來學校,出現在她的視野裡,但不準靠近她。
她要一天沒見到他,他們倆就玩完了。
那時的淩西澤老實得很,將司笙的話奉為聖旨,不敢有絲毫忤逆。他每天早上天剛亮就守在她宿舍樓下,跟癡漢似的尾隨,她去哪兒他就跟在哪兒,甚至還假裝學生陪她上了兩周的課,待了兩個周末的圖書館。
要命的是——
淩西澤當時雖未創業,沒有名氣,但勝在模樣氣質出挑,沒少在校園裡吸引女生。
每天都會被女生問聯係方式。
司笙就看著,不惱不怒,但每個眼神裡都透著威脅——你要是敢搭理她們一下,你就死定了。
他當然不敢。
原本心裡就隻裝著她一人,何況她又親眼看著,他看著那些女生恨不能避之如洪水猛獸,連一句話都避免說。
偏偏,司笙不會像他一樣,跟其他男生保持距離——
司笙不會跟他們有肢體接觸,但身為一個班的同學,正常的相處是不可能避免的。
會有同學在她睡覺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時給她答案;有人給她買零食,她也照收不誤,當然她會一起分享,然後轉天買一堆零食分著吃;課間休息她會跟人聊感興趣的話題或者是學習……
淩西澤全看在眼裡,卻隻能乾瞪眼吃酸醋,什麼都不能做。
簡直是煎熬。
足有半個月後,司笙才再次跟淩西澤說話。
準確來說——
那是在一節體育課上。
司笙因專業問題,所在班級的學生基本都是男生,加上她長得漂亮行事大氣,男生們成天都圍著她轉悠……哦,外班的男生亦是如此。
每到體育課,整個操場的男性生物,基本眼睛都會長她身上。
她一身運動裝,長發紮成高馬尾,高挑又美豔,皮膚白皙透明,哪怕什麼都不做,就是站在陽光下,都美得像一幅畫卷。
所有女生在她跟前,皆是黯然失色。
上一周體育老師有事,他們體育課取消。
那一次,是淩西澤第一次見司笙上體育課,也是第一次意識到——司笙在學校裡有多受歡迎。
那節課是學籃球,男生一個個湊上前,都想殷勤地教她。
教她,就難免有肢體觸碰。
哪怕隻是手背、胳膊碰一下,並未有逾越的舉動。
淩西澤看得火冒三丈。
也是剛畢業,氣血尚在,抄了個籃球入場,一個三分球先震懾住他們,之後就一個個地將他們秒了。當著他們的麵,宣布司笙的所有權,一把拉著司笙離開。
一出體育場,司笙就樂個不停。
她踮著腳,用手擦著他臉上的汗,笑眼愉悅又明朗,“你乾嘛要跟他們較勁?你喊我一聲,我就走了。”
淩西澤這才明白過來。
她隻是想等他主動打破僵持罷了。
……
司笙說:“我當時就想看看,你個鐵憨憨,到底能憨多久。我不讓你看著,你就看著,讓你不準靠近,你就真不靠近。淩西澤,你當年腦子缺根筋嗎?你要當天主動來哄我,我能晾你半個月?”
回憶以往,淩西澤既心酸又搞笑。
他仍舊順著她的話說:“自從被你迷得神魂顛倒,那根筋就一直沒再連上過。”
司笙一怔,爾後用手去戳他的臉,“我的鐵憨憨·淩西澤從來不會這麼油腔滑調。”
將她的手緊攥著,淩西澤嗓音低啞,“鐵憨憨又沒能留住你。”
司笙動作一頓。
難以反駁。
吻了下她的手腕,他又說:“沒辦法,隻能進化了。”
他湊上來,“喜歡嗎?”
靜默片刻,司笙輕輕“嗯”了一聲,並未遮遮掩掩的,“是你就喜歡啊。”
鐵憨憨也好,油腔滑調也罷。
不都是他嗎?
五年的時間,她也變了不少,可他還是死皮賴臉地纏上來了,一步一步地設計著陷阱等她挑,一個接一個的坑給她挖。
明明都知道他心懷不軌……
她還不是跳進來了。
還不是因為——
是他啊。
淩西澤掀開被子,又慢慢地摸過來,在她耳邊問:“這次能留得住嗎?”
司笙一揚眉,嘟囔,“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他喊她,“司笙。”
“嗯?”
“彆再鬨了,”淩西澤嗓音裡裹著些不明情緒和極輕的歎息,“再來一次,受不了。我會哭給你看的。”
司笙卻問:“孟薑女的那種哭嗎?”
淩西澤的手指拂過她的眉眼,拇指指腹停留在她眼角處。
半晌,他輕輕開口,“跟你那天一樣——”
“淩、西、澤!”
司笙咬牙切齒。
當即發怒,欲要推開他。
卻,沒得逞。
他的吻,落在眼角處。
“那天晚上,有一滴淚,落到我胸口上。很疼,比你咬的那口疼多了。”淩西澤嗓音發澀,挨著她,像是在極力克製著情緒,他緩了口氣,才慢慢地開了口,“我一直疼到現在。”
司笙一下就愣住了。
好像因著他的話,自己胸腔亦是一揪,被力道牽著一扯,猛然一疼,似生生撕扯開一樣。
她伸出手指,挑開他的衣領,清涼的手指移過去,覆在曾被她咬的地方。
傷口早已愈合。
然而,依舊能摸到點壓印的痕跡。
她一低頭,輕聲說:“彆疼了,我沒事。”
又柔又輕的聲音,輕飄飄的落過來,聽得能教人心醉。
喉結滑動兩圈,淩西澤啞著聲音,“想辦你。”
“我餓……”
司笙遲疑地蹙眉。
她還沒吃晚飯呢。
淩西澤低聲哄她,“待會兒給你做好吃的。”
司笙:“……”
真是不要臉了,就你的廚藝,也配得上“好吃”二字?
她的鐵憨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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