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手肘繃帶上的各種塗鴉,就很有意思了。
“住院確實無聊,給自己找點事做,也好。”司笙如此評價。
“姐!”
司風眠無奈地喊。
司笙收回視線,繼續開車。
“這不是我畫的,是隔壁病房的小朋友畫的。”司風眠無語地解釋。
“哦。”
“哦。”
蕭逆和司笙都給了回應。
不過,那股子戲謔和趣味,卻一點都沒有散去。
司風眠:“……”
半晌後,蕭逆忽然問:“你要帶著這些塗鴉去現場?”
“……”
司風眠一瞥繃帶上的幼稚塗鴉,想到隊友、對手、主辦方都會盯著瞧的場麵,登時一陣毛骨悚然。
身為隊長,一點都不威風。
“姐!”
司風眠看向前方,語氣飽含求助。
“救不回來。”
司笙是個漫畫家,但不是個藝術家,沒有把塗鴉變神作的本事。
微頓,通過後視鏡瞧了眼司風眠耷拉的眉目,她輕笑一聲,安慰道:“左手畫成這樣,挺好的。”
“真不是我畫的……”司風眠撓頭,委屈巴拉的。
見他可憐,司笙忽然去問蕭逆,“校服帶了嗎?”
“嗯。”
蕭逆一頷首。
司笙道:“下車後給他披上。”
“哦。”
蕭逆答應了。
披上校服,稍微遮一遮,其實是個好辦法。儘管不保險,但能遮一遮,總比大喇喇給人看塗鴉為好。
九點還差十分鐘,司笙輕車熟路地將車停好,跟蕭逆、司風眠二人抵達會場入口。
因上一輪淘汰掉多數隊伍,前來參加第二輪比賽的隻有八支隊伍,一目了然,遠沒有半個月前那麼多的人。
會場入口外是偌大的場地,八支隊伍,遠不夠看的。
而,這一次,三中和附中的集合點,挨在一起。
三人一走近,就引起不少騷動。
有認出司笙的,有好奇蕭逆的,還有基本都知道司風眠、但詫異司風眠那身傷的……
“司風眠怎麼回事?”
“出車禍了,還是打架了?”
“我有個初中同學在附中讀書,說是司風眠請了一周假沒上課。還以為開玩笑呢,沒想是真的。”
……
議論聲漸起。
這時——
隔壁三中一道身影走出來,大大咧咧的,衝著司風眠就一頓嚷嚷,“司風眠,你的手怎麼了?”
聞聲,三人步伐皆是一頓。
六道視線齊刷刷地掃過去。
六月下旬,天氣正熱,烈日當空,本是乾杵著都能熱出一身汗的溫度。然而,這幾道視線一掃過來,喊話的喬蔚然登時一怔,整個人沒來由地哆嗦了一下,隻覺得陣陣冷風直往骨頭縫裡鑽。
艸。
什麼意思!
他就問一句,怎麼跟要吃人一樣?!
瑪德全員惡人的既視感!
哎,不對——
幾秒後,喬蔚然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這三個人,看的方向並非是他,而是視他為空氣,直接掠過他,打向他後方。
喬蔚然略略一驚,旋即下意識側過身,往身後看了一眼。
站他身後的,是章玨。
章玨被幾道視線盯得一怔,陰冷的殺氣,無孔不入。
他輕一擰眉。
他的計劃天衣無縫,找的那夥人又成功逃脫,他不應該被發現才對。
這三人的眼神……
什麼意思?
把“司風眠的誌願意向被章家提前知道”的鍋扣在他頭上了?
想到這裡,章玨覺得說得通,漸漸冷靜下來。
越過喬蔚然,他徑自朝司風眠走去,如同以往,直接忽略司笙、蕭逆二人。
“風眠,”章玨麵帶笑容,彬彬有禮,關懷的口吻拿捏得恰到好處,“聽說你跟人打架住院了,還以為你不能來。這傷不嚴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