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會兒段長延早將追係花的事拋在腦後,後來時常約蘇秋兒,是真把蘇秋兒當朋友的。
直到有一天——
蘇秋兒向段長延表白,把段長延嚇得落荒而逃。
被蘇秋兒百般追問下,段長延隻得將靠近蘇秋兒的理由和盤托出。縱然他再三強調早放棄利用她了,蘇秋兒依舊難掩怒火,任憑他怎麼挽回,仍是跟他斷絕往來。
並且有了“敢來封城,打斷他腿”的狠話。
蘇秋兒一直覺得,被利用、被戲弄,此仇不共戴天,跟段長延絕無再和好的可能。不料,段長延討好的一句“咱們和解好不好”,隻令她心頭發澀,一句狠話都說不出口。
這男人……
太混賬了。
段長延繼續哄她:“跟著哥吃香的喝辣的,總比跟著你那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破學長要好吧?”
蘇秋兒瞪他,“誰跟著他了?”
“那……”
段長延笑盈盈的。
咬咬牙,蘇秋兒沒好氣地說:“我就訛他一頓飯。”
拍拍她的肩,段長延又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個兒,“你看我,我這不是由你訛嗎?”
腮幫子一鼓,蘇秋兒簡直拿他沒轍,氣早就消了,看他一點都不覺得礙眼,隻覺得他那嬉皮笑臉的模樣,好不惹人。
稍稍彆開視線,蘇秋兒聲音壓低幾分,嘟囔:“你欠我的。”
“好好好,我欠你的。”段長延忙不迭點頭,旋即又湊過去,神秘兮兮地跟她說,“誒,我跟廚房給你加倆新菜啊,剛研究出來的,還沒來得及上菜譜……”
他對菜品一直是有熱忱的。
一張口,就滔滔不絕。
蘇秋兒視線又悄悄移回來,落到他身上。這人生得好看,麵部線條乾淨流暢,眉眼輪廓清晰,卻不鋒利,不笑時有幾分清冷感,可一笑時,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很吊人,非常招小姑娘喜歡的那種。
蘇秋兒坐得板正,腰杆挺直,一隻手虛虛握著,放到膝蓋上,手心冒著虛汗。
他的嗓音入耳,她的心臟跳動加速,噗通噗通的。
簡直要命。
司笙載著蕭逆、司風眠回去時,時間已經很晚了。
讓蕭逆、司風眠先回家,司笙拎著從德修齋打包的夜宵,進了淩西澤家的門。
客廳沒有亮燈,司笙進門後,開了玄關暖黃的照明燈,找到自己的拖鞋換好。拎著夜宵起身時,她的目光往裡麵一掃,見到主臥敞開門,裡麵是黑的,而緊閉的書房裡,隱約透出一點亮光。
沒有開燈,司笙放輕腳步,悄聲往書房走。
來到門前,手指覆在門把上,輕輕轉動著,聽得輕微一聲“哢”響,門應聲而開。
書房裡的冷白的燈光,伴隨著淩西澤的兩道視線,一同打在司笙身上。
司笙一看坐電腦前的淩西澤,腳剛想往裡踏,卻被滿地零碎的零件製止了。
她沒進去,將門敞開,倚在一旁,閒閒地衝淩西澤揚眉,問:“你在乾嘛?”
寫代碼的動作一停,敲擊鍵盤的聲音戛然而止,淩西澤微微偏過頭,眉眼裡染著幾分淺笑,說:“改裝你的機關無人機。”
“嘁。”
司笙哂笑一聲。
目光掃過,落到空地上,果不其然,見到她送淩西澤的機關無人機被拆得七零八落的。
——這玩意兒,全都是用木頭組裝的,真踏馬賊好拆,一塊一塊地堆著,屍體全散架了,壓根看不出一點無人機的影子。
此外,周圍一堆的現代機械零件,看得懂的、看不懂的全堆在一起。
“你知道我的作品被稱之為‘無法複原’的神奇之作嗎?”
司笙凝眉盯著淩西澤,一臉‘看你怎麼複原’的樣子。
手肘往椅背上一搭,淩西澤手指骨節分明,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問:“誰的作品?”
司笙拎著夜宵,隻手抱臂,好整以暇道:“我的。”
“那你在哪兒?”
“……”
拆了她的作品,還敢找她當苦力……這男人有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