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哥哥。”
沒等段長延誇完,楚涼夏忽然笑彎了眼,聲音輕快地喊他。
這是二人初次見麵,剛相識,段長延被這親昵一聲喊驚住,一哆嗦,連折扇都停住了。
“笙笙的飯菜是專門定製的,秋兒的飯菜是你親手做的。那我和鐘影帝的呢?”楚涼夏一歪頭,單手支頤,有些失望,“隨便敷衍一下?”
段長延被她噎住,愣了下,眨眨眼後,倏然湊近司笙,用折扇一檔,小聲詢問:“師叔,這姑娘太不識相了,要不我給你換個助理?”
桌子底下的腿一伸,司笙隔著課桌踢了段長延一腳。
段長延“哎喲”一聲,差點兒沒從椅子上倒下去。
“師叔,我可是你親師侄。”段長延呼叫。
司笙的筷子往楚涼夏方向點了點,糾正段長延的稱呼,“她,我姐。”
段長延坐穩了,看了一眼楚涼夏,無語地嘀咕,“你百八十個姐姐,我哪能記得住。”
司笙冷冷看他。
段長延歎息,改口,笑眯了眼麵對楚涼夏,“楚姐姐好,這次是小侄的錯,下次肯定改過。您喜歡吃什麼,我記著。”
“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在追我們家秋兒?”楚涼夏笑眯眯的。
“咳咳——”
蘇秋兒直接被米飯嗆到了。
將桌上的飲料遞給蘇秋兒,楚涼夏拍了拍蘇秋兒的背,繼續把剩下的話講完:“孝敬長輩,特製午餐,理所當然。但怎麼想到親自給我們秋兒做一份午餐呢?”
“……”
段長延被這話問得傻了眼。
對啊,為什麼!
不就是想到蘇秋兒跟著司笙做事,以他師叔的性子,蘇秋兒沒準得被累死,所以才想著好好犒勞一下蘇秋兒麼……
可是,犒勞歸犒勞,他為什麼要親自下廚呢?
喝了兩口水,蘇秋兒緩了緩,飛快地看了眼被問住的段長延,胡亂幫忙找了個理由解釋道:“他想顯擺廚藝吧。”
段長延對這理由是有點不爽的——他廚藝好是眾所周知的,這還需要顯擺嗎?!不是,這又有什麼好顯擺的?!
“不是,我平時追姑娘,也不下廚啊。”段長延回過神來,反駁得有理有據。
楚涼夏震驚地眨眨眼。
她還以為段長延在追蘇秋兒,蘇秋兒不知道,所以才好心幫忙戳破,以此來撮合一對姻緣的。沒有想到,一個兩個當事人,都不知情呢?
她想說——“追彆的姑娘都不親自下廚,偏偏麵對蘇秋兒時這麼特殊,這邏輯,您品品,細細品。”不過,看到二人都有些窘迫,想了想,又沒說了。
……
應付完楚涼夏這徒然拋出來的難題,段長延悄悄鬆了口氣,忽然想到什麼,搬著椅子靠近司笙一點。
他問:“師叔,司風眠和章玨那個事兒,解決的怎麼樣了?”
“嗯”了一聲,司笙道:“一切順利。”
章家吃準了司風眠心地善良,輪番找人上陣去說服司風眠。人都是徇私情的,章玨畢竟是章家人,做的事再怎麼為人不齒,他們也不能讓章玨留下案底、毀了一輩子。儘管,他們知道章玨這事做得有多絕,多不像話。
但是,司風眠並沒有如他們的願。
他態度堅決,必須追究。
司尚山在這件事上是聽司風眠的,他要追究,司尚山就幫著追究,並且轟走了所有找上門來的章家人,給司風眠留了個清靜。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
司裳得知消息後,回了司家一趟,非常冷靜地表示追究到底,這件事絕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
態度跟司風眠一致,甚至比司風眠還要狠。
司風眠這幾日隻是跟司笙在電話裡聯係,話裡行間有點驚訝司裳的變化,同時有透露司裳跟家裡人愈發地不親近了。
從裡到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那行,”段長延點點頭,“我還真怕司風眠那小子心軟。”
司笙淡聲道:“他有原則。”
做了錯事,就要負責。有些毫無人性的行為不值得原諒。
話鋒一轉,司笙筷子一敲飯碗,道:“我東西呢?”
“帶了帶了。”
段長延從兜裡掏出一木製玩具來。
這就是司笙親手做的機關玩具,拿來做“誘餌”的。司笙待在劇組,手上沒有多餘的,就讓段長延幫忙拿了一個。
司笙接過,隨便看了幾眼,就交給了楚涼夏。
計劃早就跟楚涼夏說過,楚涼夏見到後,奇怪地打量了片刻,覺得這玩具挺稀罕的。片刻後,沒研究個什麼來,她趁著沒有外人,將其收到包裡,跟司笙做了個“ok”的手勢。
該做的事情都做完,段長延一手搭在桌麵,靠近了些,悄聲跟司笙八卦,“師叔,最近安城出了兩個傻子——”
“嗯?”
有什麼傻子值得他單獨拎出來說?
段長延說:“一老一少,在古董街上合夥開了一個店。”
“然後?”
段長延神神秘秘地說:“他們店裡都是贗品。”
司笙沒搞懂他的邏輯,莫名其妙地問:“誰是傻子?”
誰家古董店裡沒贗品?
“不是,是他們倆進貨的渠道有問題。壓根不懂古董,到處掃購,把假的當真的買,然後掛店裡賣,結果還沒顧客懂行。我們店裡有人去試探過,全都是門外漢。你說說,是不是人傻錢多?”
“……”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
正在路上的淩某人,倏地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