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七雜八的事,合著都是他一個人搞出來的。
問題所有的事還踏馬跟她有關。
這一筆一筆的債積累下來,足夠她弄死這人十次八次的了。
閻天靖前腳一走,司笙馬上挑挑眉,在三人嚴陣以待的注視下,第一時間問了一句:“範堂主就這麼一個孫子麼?”
“是的。”
“一脈單傳。”
三人不知她是何意,還是如實回答。
司笙嘖了一聲,有些煩躁地皺皺眉,“所以看在範堂主的份上,不能弄死?”
“……”
三人立即對視一眼。
他們倒是沒想到這一茬。
蘇秋兒:“老堂主先前的意思是,能抓活的就儘量不要弄死……進監獄都可以。不過現在……”
她一偏頭,看了孟翎和孟菁一眼。
他們也是才知道,範子城牽扯進這麼多的事裡,人命肯定是有沾上的,進監獄大概也就是個死吧。也不知道老堂主知道了會如何做想。
“得先找到人。”孟翎沉吟了下,道,“這件事我們會提前跟老堂主說一聲的。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相信老堂主不會對他徇私的。”
司笙對他第一句話還是挺讚同的,後麵考慮那麼多也沒有什麼意義——畢竟這人百曉堂找了多年都沒有找到,接下來怎麼把人弄到手還是個難題。
——這人作惡多端,或者說他們還沒把人抓獲,他就死在彆人手裡了呢?
雖然有點不爽,但司笙覺得這種可能也不是沒有。
索性暫時不追究,司笙直截了當地問:“這個人,怎麼回事兒啊?”
這三人藏著掖著的,明顯就是等著閻天靖走後還有彆的話想說。
孟翎深吸一口氣,問:“堂主,您還記得百曉堂麵臨破產的事嗎?”
司笙挑眉,“嗯”了一聲。
去年下半年,百曉堂麵臨破產,司笙仗義,賣了兩套房產籌集到幾千萬的現金,給百曉堂解了圍。但是她當時不是百曉堂的人,幫忙隻是看在範豐嵐和安老板的份上,交錢就是,具體的原因她一直都沒有打聽。
哪怕是稀裡糊塗當了堂主之後,司笙都沒有去詢問過這個事兒。
——畢竟她是真不稀罕當這個堂主。
孟翎一想起來就覺得頭疼,“就是他乾的。”
司笙怔了一秒。
——你們老堂主真是有個好孫子。
“其實百曉堂雖然沒什麼積蓄,但不至於什麼錢都沒有。但那會兒我們正處於整頓期,前麵一年把能砸的錢都砸進去了,手頭才有點緊。”
“去年有一筆單。是一批古董相關的。我們堂找專人負責鑒定,承擔一定的風險,但對方交易成功的話,可以得到一大筆錢,差不多就能提供百曉安保正常運行了。”
“但就是這筆單出了問題。”
“其實鑒定結果是沒問題的,請的都是百曉堂裡有名的鑒定專家,甚至還有北鬥泰山級彆的宋杖老爺子出馬。我們可以肯定,拿過來鑒定的那一批貨完全沒有問題。”
“問題就出在他們交貨的時候。交貨方的貨在被鑒定之後就被掉包了,兩方都不知道。直至交易達成,買方發現這批貨出了問題——因為是百曉堂出麵擔保鑒定的,所以責任都得我們來擔,買方的錢一律要我們賠,並且得翻倍。”
“陰溝翻船了。”
“我們意識到被坑了,去調查,最後掌控的信息是——這批貨應該是範子城找人掉包的。他在百曉堂長大,知道百曉堂的做事規矩,也最能鑽空子。”
孟翎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跟司笙說了個詳細。
司笙卻聽得有些無語。
片刻後,她問:“他是想賺錢,還是想搞死百曉堂?”
“兩者都有吧。”孟翎道,“他的父母就是一心為百曉堂工作,在百曉堂的任務裡去世的。他一直對百曉堂懷恨於心。他一成年,老堂主就希望他能加入百曉堂,但他一直沒有加入。當初偷走百曉堂的令牌就是他的報複了。”
司笙對這種複雜的家事不做評價。
忽然想到自己這裡也有一樁事跟“古董”有關,司笙又問:“那批贗品的來路查過了嗎?”
“沒查到。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孟翎道,“不過有一點,他自幼喜歡古董,對這個有所研究,大學也是學的這方麵的。老堂主說,他私下仿製過古董,做的不錯,有經驗。”
沒查到。
又是天衣無縫的隱藏。
這行事作風……真踏馬像極了。
“行,到我說了。”
司笙微微眯了下眼。
三人登時正襟危坐。
司笙說的也很簡單,將鐘裕拿到古董後就被打劫的事以及後來調查得到的線索,沈江遠在沙城被打劫遇到的事以及金杯事件,外加她跟梁野一年前的春天所遇到的事情,都簡明扼要地跟三人講述清楚了。
而三人則是聽得目瞪口呆。
每一件事都有點讓人震驚的因素摻雜其中。
當然,另一方麵還是因為——
為什麼這麼多事都跟範子城有關係啊!
範子城這些年在外麵這些年究竟在做什麼!
“古董贗品的事情大概能聯係得上了。”孟翎道,“按照堂主的說法,範子城若是五年前就在古董圈裡混,那積攢下來的人脈和經驗難以想象。加上他的個人能力,仿製古董什麼的應該也沒有什麼問題。”
司笙點點頭,道:“可以理出這樣一條線索。”
“五年前,範子城通過他在安城的情報網得知哪些人手裡有什麼古董真貨,他就買通一些人去搶劫,之後自己出手或者是拿來製作贗品,繼續在市麵上流通。”
“我傾向於後者。他有一定的基礎後,就組建了一個製作贗品的團夥,然後開始大搞特搞。”
“這個團夥……據我所知,成品出現的貨物是去年年初的時候出現的。以前頂多做一些零碎的小生意。”
“之後有了我和梁野遇到的事,以及百曉堂鑒定後的物品被掉包的事。以及今年……段二虎的金杯被掉包的事情。”
“百曉堂的掉包和段二虎金杯掉包的手法其實都如出一轍。”
“應該就是他沒錯了。”
……
聽著司笙分析到這裡,孟翎、孟菁、蘇秋兒背後都止不住的冒冷汗。
——範子城究竟是想做什麼?!
一樁接一樁的搞事情,他是單純想賺錢,還是有什麼彆的目的?!
“你們——”
司笙剛想讓他們好好將線索整理一下,這時手機忽然嗡嗡振作,有電話打了進來。
她愣了一下,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段長延打來的。
便接了。
“師叔!師叔!把你扔江裡那孫子的事終於有進展了!”
電話裡的段長延迫不及待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