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風眠自幼在溫室裡長大,打架次數都屈指可數,跟成年人打架就上次見義勇為對上酒鬼、還被司笙救了那一次。
第一次遇到真正的綁架、在越野車後備箱蜷縮一個小時,對立麵是一群看起來就心狠手辣的不法分子……司風眠這時才後知後覺地腿軟,已經是有著不錯的定力和心理承受能力了。
換做彆人,連越野車都不敢上。
蕭逆看了他一眼,說:“試試深呼吸。”
司風眠嘗試著深呼吸兩次,雖然手腳都有點發麻,但確實有點好轉。
不過,他覺得有效果,應該是——意識到還有個人在身邊。
若沒有蕭逆,他這個學霸怕是真得慫了。
“你怎麼這麼淡定?”
司風眠覺得自家哥哥冷靜得有點不正常。
蕭逆微蹙眉心,道:“幫警察做過事。”
喻天欽不做人,未成年能用得上,他照樣用。自打認識喻天欽起,蕭逆就被迫接觸各種奇怪案件,偶爾也會碰上抓捕任務,再小的心臟都被鍛煉得習以為常。何況蕭逆心臟原本就不小。
司風眠:“……”合著姐弟三人,就他最平庸。
“過來。”
拽了一下司風眠的手臂,蕭逆往旁一偏頭。
司風眠明了,跟小尾巴似的綴在蕭逆身後,一步步地跟著蕭逆走。
*
屋後沒有安排什麼人看守。
而且,有一扇用紙糊起來的窗戶。
反正都到這一地步了,蕭逆和司風眠乾脆蹲在窗戶旁,順帶偷聽一耳朵。
“女、的?”
聽了兩句,司風眠就訝然揚眉,跟蕭逆無聲強調。
蕭逆眉頭微皺,仔細去聽。
確實有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年輕。
她厲聲問:“說!機關城的圖紙都在哪兒?!你們當時的隊長是誰!”
老張頭顛簸了一路,疲憊不堪,從喉間溢出幾個字,斷斷續續,但一個字都聽不清楚。
但,根據女人的反應,老張頭應該沒給出讓她滿意的結果。
她說:“給我撬開他的嘴。”
之後,就是拳打腳踢的聲音,伴隨著老張頭的慘叫。
司風眠聽得頭皮發麻,一扭頭,跟蕭逆對視了一眼,下意識舔了舔唇。
他很想去幫忙、製止。
可無論是他還是蕭逆,都沒有這個能耐。
一種“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拍照。或錄視頻。”蕭逆抿唇,冷靜提議道,“留下證據。”
他們無法及時製止,但在能力範圍內,
總能做點什麼。
司風眠“嗯”了一聲,摸出手機點開相機,後置鏡頭對準破洞的窗戶紙,換了不同角度拍了幾張照,然後二人根據照片分析出房間裡的情況,準備找個合適的角度再拍攝視頻。
“除了老張頭,還有五個人。”司風眠輕聲說,“包括那個女人。”
老張頭正在被拳打腳踢。
女人一襲紅衣,站在一旁冷眼旁觀。沒拍到正臉,就一個側影,看起來不超過三十,非常年輕,但冷漠、戾氣非常之明顯。
“說!”
拳打腳踢聲剛一停歇,就再度響起女人嚴厲冷漠的聲音。
“呸!”
老張頭啐了一口。
司風眠按照計劃的角度,舉著手機瞧瞧對準破洞,點開視頻錄製。
女人一腳踹上去,不怕踹壞老張頭這把老骨頭,“圖紙!你們的隊長!”
老張頭倒吸一口冷氣,聲音支離破碎,“哪有什麼圖紙,早被銷毀了!”
“沒備份?!”
“被監督銷毀的。”
“你們隊長是誰?!”
“……用的假名,所有人的來路和去向都是保密的。”
“……”
女人明顯很生氣,但她不認為這是假的。——換句話說,她有多方麵證據證明,老張頭的話有一定的真實性。
作為保密項目,不止對外保密,對內亦是保密的。
總工程圖紙,隻有唯一的隊長知道。
女人沒抓著不放,繼續下一個問題:“那就將機關城地址說出來!”
“……”
老張頭這下沉默了。
女人等了幾秒,沒了耐心,偏頭跟幾個打手道:“繼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