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個人在迷宮裡待一天都會神誌不清,”司笙淡淡道,“緩兩天就好了。”
“還有個事,”丁鏡踱步走過來,在一旁坐下,坐姿豪放不羈,一條腿抬起來踩在長凳上,她隻手搭著膝蓋,“我特地去看了眼徐妃和段桐星,徐妃還算好,不過段桐星手上有傷,纏著繃帶。”
“嗯。”
司笙並不意外。
手指微微彎曲,丁鏡有意無意地在桌麵敲了一下,冷不丁來了一句,“她們倆在一起。”
“結盟了?”司笙眼簾一掀。
“應該是。”丁鏡不緊不慢道,“而且,她們倆正往這邊來。應該是去找聞朗的。我要去旁聽嗎?”
“嗯。”
司笙微微頷首。
三路人馬,對各自的目的心知肚明,根本用不著隱瞞。
晚風習習,吹得桌上的地圖拂動。
眸光微動,司笙將地圖折疊起來,站起身,說:“我也去。”
說話間,又傳來兩道腳步聲,正是段桐星和徐妃打著手電進了門。二人看都沒往這邊看了一眼,叫了一聲“聞先生”,就徑自朝聞朗的住所而去。
院落另一處,門“吱呀——”一聲被打開,老舊的木門開關時都有這種獨特的聲響,在夜裡乍然響起,深遠悠長。
段桐星和徐妃不約而同地停下步伐。
抬眼看去。
司笙提著一盞煤油燈,跟丁鏡一前一後走出來。天冷,司笙披著一件厚外套,風拂過,蕩起她垂落的發絲,一瞬間淩厲和傲然少了幾分,倒是顯得有些許柔和。
“一起吧。”司笙說。
手心還在刺痛,段桐星緊擰著眉,冷聲冷氣地問:“憑什麼?”
勾唇輕笑,司笙氣定神閒,“憑我是銀大師。”
“……”
“……”
殺千刀的。
銀大師是誰不好,偏偏是這女人。
命運可真踏馬弄人。
“哼。”
徐妃氣不過,先冷哼一聲,咬咬牙,然後先一步朝聞朗的臥室裡走。
又是“吱呀”一聲,聞朗將門拉開。
見到院子裡四個女人,愣了一下,爾後笑了:“來串門啊?”
都到這地步了,徐妃不再藏著掖著,直接開誠布公:“想跟您談一下機關城的事。”
“……”
聞朗又看了眼四人。
這是打算一起搞事情?
“你們都是一起的?”聞朗問。
“應該是。”丁鏡走過來,不疾不徐道,“你們一起進來吧。”
那架勢,倒像是她能做主似的。
不過,讓徐妃和段桐星詫異的事,聞朗竟然沒說什麼,將門推開,理所當然地默認了丁鏡的說法。
徐妃和段桐星對視一眼。
難不成……聞朗好丁鏡這一口的?
這種沒有一點女人味的……
大佬的喜好真難猜。
*
不多時,五個人擠在狹窄的臥室裡。
丁鏡和司笙坐在床上,段桐星和徐妃坐一條長凳,聞朗獨自坐一條長凳。
臥室顯然平時沒人住,哪怕聞朗待了一天,空氣裡也彌漫著腐朽陳舊的氣味,淡淡的,似有若無,卻揮之不去。
“既然目的一致,都一起攤牌吧。”丁鏡撥弄了一下竹笛,打破沉寂開口,“大家手上都握著什麼底牌。”
“……”
“……”
“……”
沒人吭聲。
丁鏡等了片刻,不耐煩了,“這就沒意思了啊。”
段桐星和徐妃交換一下眼神,然後筆直地掃向司笙。
“她先說。”段桐星板著臉道。
“我的底牌……”司笙思考了一下,然後極其隨意地道出三個字,“百曉堂。”
“……”
“……”
段桐星和徐妃登時就啞巴了。
瑪德。
這還真是一張大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