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樣的人,就算被解救,也很難融入正常生活。”
“……”
“鐘哥,”司笙單手支頤,眼瞼微微往上一抬,“或許情況不完全一樣。不過,那女孩是被訓練過的。”
司笙經曆過很多事。
陽光的、陰暗的,這世上的光明與黑暗、溫暖與冰冷,她也曾感動過、憤怒過,現在早已平靜了。
不過,淩西澤和鐘裕跟她不一樣。
他們的世界或許很複雜,但那隻是人世被圈出來的一片區域,善與惡都有,卻沒到一個極點。
就想兩個有交織的圓圈,他們生活在重疊的那部分,兩個圈都見識過,可重疊之外,還有一部分是跟他們隔離的。
“……”
鐘裕沒有說話。
淩西澤也沒有說話。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眼波瀾不驚的司笙,想到她“百曉堂堂主”這一層身份,隻覺得理所當然,於是專注地繼續開車。
幾分鐘後,車輛開到定位附近。
他們將車停在路邊,然後各自打著手電筒,沿著定位往河的方向走。
往河邊走是一段陡坡,滿地的碎石,長著灌木和雜草,地麵看不清,隨時可一腳踏空。
淩西澤剛走兩步,覺得不穩當,下意識就想扶著司笙走,以防司笙摔倒,結果他一扭頭,就見司笙健步如飛,滿地碎石往下滾,司笙纖細的人影從他視野裡一閃而過,驚得他眉毛飛了一下。
“……”
就不是一能讓人省心的女人。
肚子裡還揣著貨呢!
當即不再磨蹭,淩西澤迅速跟上司笙。但是,又怕滾落的碎石砸到司笙,多少還是注意一點的。
兩人之間差了一點距離。
然後——
他看到司笙來到河岸,蹲下來檢查了一下地麵,然後就打著手電筒,徑直往某個方向而去。
他走近,見到地上滑行的痕跡,以及一攤鮮血,皺了皺眉。
他抬步走向司笙。
“人在這兒。”
正巧此時,司笙的手電筒光線落到岸邊躺著的一道身影上,她回頭看了一眼,朝鐘裕和淩西澤說了一聲。
二人疾步靠近。
然後,怔住。
小小一團的身影,蜷縮在滿是碎石雜草的河岸,衣服破破爛爛的,露出來的手臂和腿上全都是擦傷和口子。
地麵是一灘的鮮血。
女孩的後腦勺一片鮮紅。
她就那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似乎沒了生息。
頓了兩秒,司笙抬腿往那邊走,可手腕倏地被攥住,側首一看,見到淩西澤跟她搖了搖頭,爾後淩西澤鬆開她,主動走過去。
鐘裕緊隨其後。
淩西澤在女孩身邊蹲下來,沒有動她,而是測了一下鼻息,幾秒後,他抬起頭,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