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心裡都有數。
司笙算是一視同仁的。
不過,司笙表麵上更關照他一些,小事上挺偏心他的,但是,對蕭逆的考慮更加長遠,所以尚未畢業司笙就開始給蕭逆拓展人脈了。
——當然,這些司風眠用不上。
隻能說,司笙根據他們倆所處的環境以及本身的性格,對他們有不同的側重而已。
“我的意思是,你對哥好,他都知道的。”司風眠繼續說,“所以——”
他頓了頓,扭過頭,看了司笙一眼。
司笙狐疑:“什麼?”
撓了撓頭發,司風眠慢吞吞地道:“我對哥的誌願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下頜微微一抬,司笙示意:“繼續。”
“可能跟你有點關係。”司風眠挺認真地說。
“……”
司笙一時無話。
她眉宇緊緊鎖著,不知在想什麼。
司風眠怕自己多言,又趕緊補充,“我就是隨便猜一猜。很快就出錄取結果了,到時候就知道了。”
司笙“嗯”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
“對了,姐。”司風眠察覺出司笙興致沒先前那麼高,又湊上前,從褲兜裡拿出一張紙出來,“你見多識廣,能看看這個是什麼嗎?”
“嗯?”
司笙注意力立即被吸引過去。
司風眠將折疊起來的紙攤開,遞到司笙跟前。
司笙將其接過。
上麵是一個類似法陣的圖案,有星星和月亮的形狀,乍眼一看,像是現在玄學裡糊弄人的玩意兒。
“從哪兒來的?”司笙莫名其妙。
她懂機關陣。
不過,這些沒有規律,純圖案的東西,就屬於她的知識範疇之外了。
“我有一天晚上,見到墨一和白鬆在地上畫這種圖案,覺得他們神神叨叨的,回去後就把這個記下來了。”司風眠解釋道。
單手支頤,司笙手指捏著那一張圖,垂眸瞧著,若有所思,“他們畫的?”
“嗯。”
司風眠乖乖應聲。
盯了半晌後,司笙忽然開口:“你說墨一和白——”
“白鬆。”
“白鬆。”司笙頓了下,繼續道,“白鬆不像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兒?”
“對。”司風眠點點頭,說,“按理說,我和哥都比他要大吧,但他看我們的眼神,總是一副‘你們這倆破小孩’的樣子。”
司笙問:“蕭逆怎麼評價的?”
“哥他——”司風眠剛想說話,結果瞥見不遠處的一道身影,挑了挑眉,“您自己問吧。”
司笙抬眼看去。
前麵是個下坡,有一條彎曲的小道,路邊紮著幾個帳篷。
蕭逆從一側走過來,隱隱察覺到有視線落到他身上,他停下來,想要抬頭看。可是,還沒來得及看,冷不丁的,忽然覺得胸口一痛,他不由得捂著胸口彎下腰,爾後單膝跪倒在地。
這邊。
“哥——”
司風眠剛抬起手,想要跟蕭逆打招呼,卻見到蕭逆彎腰跪下去,登時話音止住。
他驚愕了一瞬。
這時,司笙立即站起身,道:“下去看看。”
下坡上全都是碎石,他們貿然下去,衝下去的碎石極有可能砸在蕭逆身上。但,他們也沒有繞路的意思,而是默契地散開,避開徑直衝上蕭逆的路線,繞開一點後順著碎石一路滑了下去。
司笙畢竟有孕在身,所以做什麼事都得注意一點,速度沒有司風眠那麼快。
司風眠第一個衝下去。
“哥!”
他踩著碎石路,徑直衝向蕭逆。
他跑過去,拍了下蕭逆的肩膀,急切地詢問:“你怎麼——”
話音未落。
蕭逆忽然抬起頭,神情有一瞬的茫然,但眼神卻極其冷靜,身上也沒有一點異樣。
像是個沒事人一般。
“……”
司風眠愣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然後,他就見到蕭逆鎮定自若地站起身,彎下腰,拍了拍膝蓋上的灰,一臉的淡定。
蕭逆平靜道:“我沒事。”
司風眠一張口,差點咬住舌頭。他抓住蕭逆的肩膀,仔細打量著蕭逆,確定蕭逆沒什麼事後,鬆了口氣。
但同時,又忍不住道:“你在演我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