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鳴暉實實在在地出了一把血。最後一件拍品是一顆天然的黑色鑽石項鏈,色澤誘人,精美罕見,光是介紹它的曆史就花費了十分鐘的時間,更彆提蟲族以深色為尊,最後的起拍價為500萬星幣。
財大氣粗的景鳴暉第一次喊價就直接在後麵加了一個零。
也有蟲和他競拍,但誰能受得住這位全球首富直接添一位數的叫價法,很快,這顆寶石就以6億成交價被景鳴暉收入囊中。
司儀在聚光燈和萬眾矚目的視線裡將項鏈托盤交付在b區首位就座的景鳴暉,後者神情冷淡地在拍賣合同上簽下名字,終端直接劃賬,然後取走項鏈,朝身後勾了勾手,嵐鶴從陰影中俯下身,還沒等他開口詢問什麼事情,這枚價值六億的項鏈就掛在了他的頸項上。
“哇哦。”韓霂跟著其餘蟲子鼓起了掌,“典型的霸記總爽文男主了這是。”
“那你呢?”解雁行笑著問,韓霂也給他一個笑:“種馬文男主。”
“那我呢?”
“……嗯,”韓霂被難住了,“不好總結,這個問題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拍賣結束,雄保會會長阿庫勒再次出麵發表了一番感謝宣言,然後宣布宴席開場,接下來還有精彩演出,請了明星來演出雲雲。大廳中央餐車上的點心全部更換成正餐,供餐會的蟲族任意享用。
韓霂讓自家雌侍隨意行動,自己也打算去尋覓他的第九名雌侍。這次解雁行並不打算參與,雖然先前艾達明確表示他的雄蟲素紊亂已經隨著覺醒走向穩定,但因為出現了杜文在他麵前癱倒的事件,雖然和他的雄蟲素無關,但解雁行還是心有餘悸,來參加宴會本就是存了些許的僥幸心理,穩妥起見,還是不要亂躥了。
可他還是低估了自己的魅力,沒過一會,鄰座的一名雌蟲忽然走過來,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紹一番,大致就是什麼家族的第幾名雌蟲,家裡有多少雄蟲,自己是什麼學曆、職位。
就很耽誤解雁行聽相聲。
好在大家族的雌蟲們都非常講禮節風度,被婉言拒絕之後雖然遺憾但並不糾纏。但這樣連續被打擾也讓人無奈的,解雁行看了看台上的飲品,都是冰涼的酒水,他抬頭在周圍掃視,很快就找到一名恭候多時的服務蟲:“麻煩給我拿一杯熱水。”
服務蟲快速點頭,離開之前下意識看了解雁行身後的卻戎一眼,又連忙垂眸離開。
戰場摸爬滾打多年的卻戎何其敏銳,正好景鳴暉帶著嵐鶴在這時來找解雁行說話,他借故離開,雙目變為黑底豎瞳,追著那名服務蟲的氣味和痕跡一路追尋,遠遠地在一個避開監控的角落裡發現了他的蹤影。
他端著一個托盤,盤子中央是一杯熱水,而他的身邊站著一名黑色條紋禮服的雌蟲,正皺著眉說些什麼,兩蟲隱蔽地交換了什麼東西,接著快速分彆。
卻戎認識這名黑條紋雌蟲,克裡普,是剛剛解雁行的搭訕者之一,家庭背景強大,雌父是學院副院長不說,他的雄父極其罕見的是中央軍高官,聲名在外,軍中愛慕者無數。更重要的是,這蟲在學院的時候和卻戎有過節,產生過節的原因也很詭異——賓和卻戎不對付好歹還是因為兩蟲同為高等軍雌,經常互毆所以互相看不順眼,而黑條紋雌蟲則純粹是因為卻戎拒絕了他雄長盧斯恩的求愛,所以單方麵將卻戎拉進了敵對列表,帶頭搞小團體排擠卻戎。
——你知道你拒絕了誰嗎?你拒絕了天神的愛。大概就是這種令蟲無語凝噎的畫風。
克裡普對此還非常理直氣壯,他認為卻戎拒絕他的雄長,很可能會害得脆弱如菟絲子一般的盧斯恩抑鬱痛苦,從而雄蟲素衰竭,調理不好的話嚴重者甚至可能導致死亡,所以卻戎拒絕示愛的這個行為約等於——弑雄。
事實上,雄蟲是脆弱容易出現心理問題,但絕對沒有這麼脆弱,被拒絕一下就能要死要活。雄蟲素短暫發生乾涸情況,隻要及時調整,也很快就能恢複。一旦碰到哪隻雄蟲天天把抑鬱掛在嘴邊上,那他一定是裝的,實際上心理素質比誰都強悍記,臉皮厚得要死。
卻戎知道自己被針對的原因之後也沒對克裡普客氣,逮著訓練機會就揍他,還抓住他欺淩舍友的小辮子,剝了他靠後門取得的學生會乾部職務。當初卻戎因弑雄罪處於審判期的時候,克裡普幸災樂禍地在星網上列舉了一係列他學生期間就“作奸犯科、飛揚跋扈、徇私枉法”的罪證,其中就包括卻戎對待雄蟲(即他的雄長盧斯恩)十分殘忍(即指直白拒絕了追求),從那時就已經有了弑雄的潛在犯罪心理,在法庭上還成了攻訐卻戎的工具。
克裡普和服務蟲分彆後,後者整整衣服,做賊心虛地左右看了看,隨後動作端莊地從角落裡走出,托盤裡擺著一杯下了藥的熱水,這就要給某位可憐無知的雄蟲送過去。
至此,卻戎也迅速沒入蟲群之中,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解雁行身後。
既然警衛歸位,公務繁忙的景鳴暉使命達成禮貌告辭。幾乎他前腳剛走,服務蟲後腳就來到解雁行的身邊,“您好,您的熱水。”
“謝謝。”解雁行將水杯拿在手中,卻戎麵無表情地看著服務蟲規矩地退到一邊但眼睛仍舊多次瞥向解雁行,觀察雄蟲的行為。他還看到黑條紋外套的克裡普出現在不遠處,焦急又期待地遠眺著解雁行的動作。
而對於這一切,解雁行都毫無察覺。
他低頭感受了一下杯麵氤氳的熱氣,將下唇抵在了杯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