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差得遠了。”雌蟲歎口氣,慢慢退回他方才進入的那扇暗門前,“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的雄蟲素,對我的幫助很大……”
“你在找誰?”一直閃躲的解雁行反而主動上前一步,“你的雄主叫什麼名字?”
“他不是我的雄主哦。”
“他是誰!”
“……”解雁行的聲音非常急迫,長發雌蟲微微眯起眼睛,眼神晦暗不明,但最終他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他姓謝,感謝的謝,單名一個燕,不過據說是為了討巢主歡心,故意改了這麼個名字。以前的名字不詳,他不肯告訴我。”
解雁行血管中沸騰的熱血微有冷卻,他重新冷靜下來,愈發感覺到自己的可悲。這都多少年過去了,為什麼還要心存這樣的僥幸?為什麼還要把已經塵封的人拿出來,再一次揭開那道永遠不會痊愈的傷口?
更可悲的是,他可能永遠都會這樣心存僥幸:“……頭發和眼睛的顏色呢?”
或許是因為都聊了這麼多了,也不差這一兩個問題,雌蟲好說話地回答道:“栗色頭發……眼睛是灰色的,像飄渺的煙霧一樣。怎麼,是你要找的那隻蟲嗎?”
解雁行喉口仿佛含了一塊刺骨的堅冰,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艱難地搖了搖頭,“不是。”
“那太可惜了。”長發雌蟲聳了下肩膀,“不過我也好久沒見到謝燕了,新老巢主更替在即,他們燕巢內亂頻出……”說著說著,餘光不經意間瞥過地毯,“……哦,我是不是還弄壞了你防身的武器?”
他好似真的在反省,停頓一會忽然道:“這樣,既然你我有緣,我送你一個小東西,可以用來殺敵防身,還請你看在這件見麵禮的份上,原諒我的失禮,以及保守我曾經出現在這裡的秘密。”
說著,長發雌蟲從外套內側口袋裡摸出一枚銀色的項鏈,掛墜是隻有指甲蓋大小的一隻液體沙漏,晶瑩剔透,十分精致漂亮,可惜它的實際作用似乎根本不是什麼美麗的裝飾——
“這是個定時炸/彈,使用方法是先撥開中央的安全鎖,再同時按住沙漏上下兩側,使勁向中間壓,等你聽到‘卡塔’一聲之後,再將沙漏倒放,爆炸倒計時為八分鐘。”銀發雌蟲隨意地將項鏈拋給解雁行,像是在扔什麼不值錢的小玩意,義烏批發出品的那種,“不過建議你謹慎使用,因為它的爆炸殺傷力範圍足足有半公裡,並且處在附近一公裡內都會受到波及。我怕你激活之後來不及逃跑。”
解雁行情緒剛經曆過大起大落,反應有些呆板,等終於回味過雌蟲說了些什麼之後,接住項鏈的雙手頓時如有千斤重,好家夥,這麼點小小的東西,威力等於半顆氫/彈?
收了這麼個糟心玩意,解雁行自然有一肚子的話想問,但是當他再抬頭的時候,房間內哪裡還有那隻長發雌蟲的身影?
……
過了足足一刻鐘,卻戎才姍姍來遲。接待蟲推開房門,垂首站在屋外,卻戎快步走進來,想要招呼解雁行離開,卻發現雄蟲單手踹在外套口袋裡,正盯著雪白的牆壁發呆。
“你在做什麼……”卻戎笑著走近,腳步卻在離解雁行還剩一米處的時候倏然停下,笑容也在刹那間收斂,嚴肅道:“你身上怎麼有這麼濃的雌蟲費洛蒙味道?”
隨即他咬著牙又補充一句:“還是處於情潮熱中的雌蟲。”
卻戎猛地回過頭,質問門外的接引雌蟲:“這是怎麼回事?”
“卻戎。”解雁行站起身,“出去再說。”
接引蟲就連表達疑惑都很像機器,平淡地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解雁行還以微笑,跟隨走在前方。在他身後,原本還在為解雁行或許在燕巢內受到襲擊而憤怒的卻戎忽然意識到另一種可能,再結合解雁行居然不想追究的態度,他頓時感到格外荒唐。
難道解雁行是自願的?
在他去燕巢核心區域交代委托具體事項,等待價款計算的期間,解雁行遇到了一隻發情的雌蟲,被對方引誘,主動接觸,並為他解決發情問題。
不然根本無法解釋解雁行不願聲張的行為。
究竟是怎樣絕色的雌蟲,居然打破了解雁行一貫堅持的潔身自好的原則?還是說解雁行所謂的單身主義就是裝給他看的?
不知道為什麼,卻戎覺得自己這個的猜想十分可笑,但當他想要用笑來表達情緒時,卻發現泄出唇角的是一聲冷嗤,壓在內心最深處的地方好像燒著了一團火,灼得他又憋悶又難受。
終於回到車裡,解雁行迅速把口罩和兜帽摘下,然後將項鏈從口袋裡拿出來,“卻戎。”
銀灰發雌蟲背靠著座椅,散漫地移過視線,看向解雁行掌心裡的掛件,“什麼東西?”
“方才有一隻雌蟲給我的,說是……”
“說是什麼?”卻戎不等說完伸手就要去拿了湊近看,解雁行唯恐他手勢錯誤捏爆了炸/彈,也不知道卻戎的骨翅能不能硬抗氫/彈,連忙護著項鏈向後退,“你彆亂碰。”
“我彆亂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