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帕德這蟲我知道……”荒遊抬手往後拂了下落在肩頭的長發,忽然想起什麼,“他不是‘不行’嗎?取到雌君就意味著,他又行了?”
卻戎還是陰沉著一張臉,“他不行,他的雌君行,不就夠了?”
“……哇哦。”荒遊顯然沒有預料會是到這個答案,他驚歎一聲,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變成了:“……還是得尊重他蟲的合法興癖。”
他和卻戎,以及從頭至尾沒有發表任何意見的解雁行一同,將目光投至謝帕德身後一名個子並不高,但身材結實健美的淺金發雌蟲,注視著他們徐徐走來。
如果說雄蟲津和解雁行的相似點在於質:同為高等雄蟲,脾氣好且相對謙遜,以及一雙眼睛;那麼這名雌蟲和解雁行則完全隻相像於形,還得是沉默不語麵無表情時候的形。
僅從對方短短幾步路和謝帕德之間的互動來看,這隻雌蟲的脾氣一定很差,嘴唇緊緊抿著,眉毛一豎,滿臉的不高興,麵部輪廓相較於解雁行也現得更加鋒利,棱角過於明顯就令他的長相變得凶狠,一副不好惹的樣子。不過他到底還是不情不願地跟隨謝帕德過來打招呼,並先把水杯遞給了他:“你不是說渴了嗎?……我給你加了點蜂蜜。”
謝帕德笑著接過,又轉頭大大方方地對解雁行等蟲介紹道:“這是我的雌君,塞勒。”
“這位是解雁行雄子。”
塞勒一對湛藍的眼眸目不轉睛地望著解雁行,唇角一點笑意也沒有,反而是後者率先微微笑了下,因為貴賓室內隻有他們幾隻蟲在,解雁行乾脆摘下了口罩,黑眸彎起:“很高興認識你。”
“……”塞勒似乎並不適應有雄蟲用這種態度對待他,緊張又謹慎地後退半步,僵硬道:“您好。”
謝帕德攬住塞勒的肩膀,又朝另一邊介紹道:“這位是卻戎少將。”
對待卻戎,塞勒明顯要熱情許多,即便這位少將麵色堪稱是冷若冰霜,他仍舊像見到偶像的小粉絲那般,欣喜地漲紅臉,還恭敬地鞠了一個九十度躬:“五星少將,您好,非常感謝您為剿匪做出的貢獻,我的雌弟因為您所指揮的蟬鳴灣行動才得以重返家鄉!您是他的救命恩蟲。”
荒遊不懷好意地湊到解雁行耳邊:“和你長得還真有幾分像……”
解雁行沒說話,抬眸看向謝帕德,後者似乎也有話要說,主動走遠幾步,解雁行也跟著起身朝他走去,雖然沒走兩步就感覺如芒在背,回頭就見卻戎和塞勒都拿刀子般的眼神盯著他們。
“和塞勒認識,確實是因為你。”謝帕德開門見山道,“你的死訊傳開之後,整個聯邦鬨得沸沸揚揚,很多地方都拿你做噱頭蹭熱度,塞勒所工作的酒吧也不例外,拿他打出了‘性轉解雁行’的招牌,我那時也是鬼迷了心竅,知道他是攻雌之後,就找到他,讓他陪我一次……”
“什麼是‘攻雌’?”解雁行不理解地皺了下眉,謝帕德細致地為他解釋道:“許多注定嫁不出去的雌蟲想過被上的癮,就會去找雌蟲幫忙,後麵這種雌蟲便叫做攻雌。願意且有能力充當攻雌角色的雌蟲非常少見,在這些下層的雌蟲圈子裡,甚至能享受到雄蟲一般的待遇。”
解雁行點了點頭,就聽謝帕德繼續道:“我和他認識是因為你,但他和你一點也不像,他性格差脾氣犟,衝動易怒,不會讀蟲臉色,也沒受過多少教育,飯做得還行……可以說,除了那張臉之外,他和你完全搭不上邊。我……想說的是,我娶塞勒,就隻是因為塞勒是塞勒而已……沒有彆的意思,希望你不要……因此誤會、反感我。”
“你這話應該對他說。”解雁行微笑道,他看向不遠處表情略奇怪的塞勒,以及一臉不耐煩的卻戎,“還是說……你不好意思告訴他,指望我幫你傳達?”
“……不,不要了。”謝帕德紅著臉說,“我故意站在這裡說的,這個距離,他應該聽得到……請你不要接觸他,我怕他也喜歡上你……這世上,應該沒有蟲會忍得住不喜歡你吧……”
解雁行自認為他沒這麼大的魅力,不過卻戎倒是很讚成這句話,他也聽到了謝帕德的變相剖白,得知對方沒有玩什麼糟心的替身文學,滿身尖刺終於收起,態度平和地說:“不信你問荒遊。”
荒遊立刻點點頭,道:“如果給我機會在哥哥弟弟裡麵選,我肯定選……嘶——我兩個都想要!一三五哥哥,二四六弟弟,周日兩個一起玩猜猜看你身體裡是誰的小遊戲……”
六隻豎瞳的卻戎差點把等候室的沙發砸荒遊隻有三隻眼的臉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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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躍遷艦上,為了日後旅行方便,荒遊給解雁行做了些許易容,把他整成了塞勒的那種效果,五六分像,但隻要細看又有明顯的差彆,還為他染了一次性的發色,給了解雁行一頭張揚的紅發。而且荒遊果然說到做到,艦艇落地的瞬間,他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大概是怕發現自己頂著一頭烈火的解雁行怒而揍他,都沒告訴易容之後還能不能洗臉。
第四星的老鄉名叫顧釗,聽聞解雁行要來,提前了一個小時在艦場等著,一改照片中淳樸農場主形象,西裝皮鞋,把自己收拾得容光煥發,就是那身黑皮怎麼抹粉搽白都沒用,遠看簡直和他的黑西裝融為一體。
解雁行就看見一張雪白的牙齒在一團漆黑中搖晃,並快速朝他奔來,伴隨著豪爽的大喊:“解老弟!”
下一秒,解雁行就感覺他被一頭狗熊抱住了。他已經算是高個子,顧釗居然比他還要高一些,一身勞作鍛煉出來的腱子肉,鼓脹硬邦邦的胸肌感覺能夾死人。
“緣分啊!你咋搞了這麼個剌眼睛的紅毛?”顧釗嗷嗷道,粗糙厚重的手掌往解雁行肩頭猛拍兩下,“算了不重要,走,跟老哥回家,請你喝酒!羊已經在烤了,還烤了頭小乳豬,什麼帝王蟹、鮑魚海參、鬆茸蟲草的,都有,敞開了吃,酒肉管夠!”
“我不喝酒……”
“大男人的哪能不喝酒?!”顧釗說完又一把捂住嘴,警惕地看一眼隔壁保持沉默的卻戎,小聲道,“哥是不是說錯話了,抱歉啊,哥大老粗一個,腦子笨,來這兒三四年了口癖還是改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