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找我哥哥去了。”段西西和她告彆後便扭頭去找段擴。
她跟著段擴走了許多天,段西西見到最多的便是段擴拿著相機拍照片的模樣。
段西西走到段擴的鏡頭前,衝著鏡頭說:“哥哥,我們什麼時候能去放牛啊?”
段擴放下相機,轉頭看了看,說:“我帶你去看看。”
他又對鄭裕霖說:“你們要一起去嗎?”
“去,當然去。”鄭裕霖拉著鄭沅欣往外走,鄭沅欣織毛線織得正入迷,被他這麼一拽,險些摔倒。
鄭沅欣的火氣蹭的就上來,她說:“有你這麼粗魯的嗎?我要是摔出個三長兩短,你能負責我後半輩子嗎?”
鄭裕霖嘖聲說:“我才不負責你後半生,我可是要結婚生子的,才不會和你抱團養老。”
“重點是這個嗎?”鄭沅欣恨不得脫下鞋子抽他一頓,重點是她差點摔了好不好?再說了,她隻是暫時失業,誰說以後就找不到好工作了?
“算了,我不跟你計較!”鄭裕霖忽然笑了下,指著身後說:“走不走啊?”
鄭沅欣一頓,故意彆過臉說:“當然走了。”
於是他們便跟著段擴一起去找牧民大叔,巧的是,牧民大叔剛好才把犛牛趕出牛棚。
十多頭犛牛搖著鈴鐺爬上山,鈴鐺發出悅耳清脆的聲音,在廣袤無邊的山上無端給人一種神聖的感覺。
鄭沅欣難得不再和鄭裕霖吵吵鬨鬨,一路上都很安靜。
牧民大叔將犛牛趕到特定的地點後,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然後舒服地歎了口氣。
段擴便也跟著停下,段西西好奇地看著牧民大叔身後摞得有半人高的牛糞餅問:“這是不是牛糞?”
牧民大叔笑著說:“沒錯,這是做好的牛糞餅。”
“那我等下也能去撿牛糞嗎?”段西西又問。
牧民大叔說:“當然能啦,叔叔現在就帶你去撿牛糞。”
牧民大叔將行李放在原地,獨留肩上的背簍,然後拉著段西西的手,沿著犛牛踩出的小道慢慢爬上山去。
看見地上有一塊牛糞後便彎腰撿了起來,他還特意拿給段西西說:“要不要聞聞?有青草香。”
段西西沒著急問,而是好奇地問:“牛糞還能是香的嗎?”
“那可不,”牧民大叔自豪說:“牛都是吃草長大的,拉的屎哪裡會臭。”
“真的嗎?”段西西信了他的話,湊上去聞了聞,然後笑著說:“真的不臭。”
牧民大叔笑著說:“我就說我沒騙你吧。”
“那,我也要去撿。”段西西轉頭看見旁邊還有許多牛糞乾,便鬆開牧民大叔的手,跑去撿牛糞,沒過多久,她就抱了好幾個牛糞回來,全部放到牧民大叔的背簍裡。
鄭裕霖感覺自己的袖子被鄭沅欣越拽越緊,他扭頭說:“怎麼了?”
鄭沅欣咬著牙說:“我可真佩服西西,牛糞我是真下不去手撿。”
鄭裕霖不解地說:“你沒聽西西說嘛,不臭!”
說著,他彎腰撿起一塊地上的牛糞,剛想拿給鄭沅欣聞,一轉頭卻發現鄭沅欣已經扭頭跑開,跑了好遠一段距離後才停下看他,那表情那動作,仿佛鄭裕霖手上拿的是什麼可怕的東西一樣。
鄭裕霖搖頭嘖聲說:“你這純粹是心理作用。”餘光掃到還在拍照片的段擴,他便拿著牛糞麵向段擴,比出一個自認為十分帥氣的動作說:“幫我拍張照片吧,等你這期視頻發出去後,我把id改成‘撿牛糞的帥小夥’給你一鍵三連。”
段擴笑著道:“好啊。”
身後卻傳來鄭沅欣的聲音:“地主家的傻兒子還差不多。”
鄭裕霖懶得理她,等段擴拍完照片後便湊了過來,將抓著牛糞的手搭到段擴肩上說:“讓我看看拍得怎麼樣。”
段擴看了眼差點就挨上肩膀的牛糞,做了十秒思想工作後才調出剛拍好的照片給他看。
鄭裕霖點頭說:“這張照片我喜歡,等回去後記得發我哦。”
“好。”段擴拍夠了照片就將相機收了起來,鄭裕霖興致勃勃地邀請他說:“既然你不拍照片了,就跟我一起撿牛糞吧。”
段擴收拾相機的手一頓,過了兩秒鐘後,他又把相機掏了出來,咳了一聲解釋說:“我還沒拍完,剛剛鏡頭臟了。”
“哦。”鄭裕霖信以為真,“那我就自己撿了。”他跑去把牛糞放到牧民大叔的背簍裡,段西西這時候又抱了好幾個牛糞過來。
“西西你可真能乾!”鄭裕霖誇讚道。
段西西笑著撓了撓頭,她轉身指了指身後的山坡說:“這附近的都撿完了,剩下的要爬上去撿。”
“那我跟你一起去。”鄭裕霖二話不說就帶著段西西爬了上去。
段擴想跟過去又實在過不了心裡那關,十分糾結。
鄭沅欣破罐子破摔,坐在地上拔了一把牧草逗身旁的犛牛玩。
“這些牛可真能跑。”鄭沅欣喘了一口氣,能撿的牛糞分散得很開。
他帶著段西西跑了好久才將附近能看到的都撿了。
到最後一趟時,牧民大叔的背簍裡裝了滿滿一堆牛糞,牧民大叔笑著說:“還好有你們幫忙,不然我還得撿好久。”
牧民大叔把背簍背了起來,走到原先放行李的地方。
鄭裕霖沒打算下去,反而拉著段西西找了塊石頭坐下。
“這地方的視野好,”鄭裕霖生怕段西西不願意陪他坐,所以哄著她說:“能看到更多犛牛。”
實際上段西西很願意留下來,因為附近有一頭犛牛吃草吃到她附近來。
那頭犛牛長著一身黑色的長毛,長度似乎比她的頭發還長,油光水亮的,那一雙黑色的大眼珠隻盯著地上的牧草,靈活的舌頭卷起牧草啃食,吃完了那邊的再慢慢挪到這邊,然後啃上了被段西西抓著的牧草。
犛牛似乎是發現了這次的牧草和之前有些不一樣,它抬起頭來看了會兒段西西,然後又接著吃她手中的草。
吃完了,它卻沒再急著去吃彆的,反而挨著段西西站著。
段西西便大著膽子摸了摸犛牛的腦袋,犛牛用舌頭舔了舔她的手掌心,算是友好的回應。
鄭裕霖也想摸一摸,可他剛伸出手,那頭犛牛便轉頭跑了。
“這區彆對待也太明顯了吧。”鄭裕霖看了看什麼也沒摸到的手,轉頭問段西西說:“你快跟我說說,它們的毛是軟的還是硬的?”
“很滑!”段西西不記得是軟還是硬。
“是嗎,真可惜沒摸到。”鄭裕霖遺憾地說,“不過算了,我還是好好看一看風景吧。”
鄭裕霖抬頭看向天空,天空湛藍澄澈,大朵的白雲跟棉花糖一樣,遠處山峰起伏跌宕,近處隨處可見牛羊。
“這麼美的地方用來睡覺多合適!”鄭裕霖雙手枕在後腦勺,閉眼小憩。
段西西卻還不想睡,便下山跑去找段擴,他沒有再拍照片,而是靠在石頭上休息,牧民大叔也是,但他還得盯著犛牛,以防那些犛牛走丟。
“西西是不是想回去了?”段擴問她,這兒風景雖然是不錯,可惜信號很微弱,除了坐著看風景外什麼都不能乾。
段西西搖了搖頭,想了一會兒問:“哥哥,我們要在這裡待多久?”
“你是想快點走嗎?”
“不是,”段西西又搖了搖頭,說:“我想在這裡多待一會兒。”
“那行,我們就在這裡多待幾天。”正好他也有這個打算,那支視頻火得太意外,陳風生給他訴苦說,他的電話都要被打爆了,要段擴快點做決定。
段擴深知熱度來得快,去得也快,所以他需要一段時間來好好思考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走。
另外一邊,許平多和姚佳正待在他們此次旅途的最後一站。
不巧的是,許平多前一天發燒了,一整天都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等今天稍微好轉一些才站起來走動走動。
走沒一會兒頭又暈得不行,所以他隻能坐在房車裡,身旁是還在專心寫作業的桐桐,而姚佳則去附近的超市買菜。
許平多看著桐桐作業本上的方塊字,隻覺得那幾行方塊字從紙上跳出來,手牽手圍著他眼睛轉圈。
“桐桐,你彆寫了好不好?爸爸看得頭暈。”許平多捂著眼睛。
桐桐卻說:“那我換個地方寫。”
許平多緩了一會兒,覺得好一些後才拿起手機,習慣性地點開視頻軟件。
五分鐘過後,他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頭不暈了,腿也不軟了,還激動地把桐桐抱了起來,桐桐被他搞得莫名其妙。
“爸爸你是不是裝病?騙媽媽照顧你!”
許平多的好心情瞬間被桐桐的話澆滅,他板著臉說:“誰說的,我是真病了,你一點都不關心我就算了,還懷疑我裝病。”
許平多歎了一口氣,愁眉苦臉地坐了下來。桐桐打量了他好一會兒才說:“爸爸,你剛剛為什麼那麼開心?”
“那當然是因為,”許平多提起這個便神采奕奕,他接著說:“段擴的最新視頻火了呀,不容易呀,我就知道他會火,這證明我很有眼光,我果然沒看錯人,不瞞你說,我關注的up主最後都火了,沒有例外。”
許平多提起這個滿臉自豪,仿佛自己是當代伯樂。
桐桐卻平靜地哦了一聲,轉頭又跑去寫作業。
許平多沒看到想要的效果,他忍不住問:“你就不想知道他是怎麼火的嗎?”
“你知道嗎?他的最新視頻裡可是把你和西西一起拍了進去。”
“西西?”桐桐放下筆,迅速跑過來說:“她在哪兒?”
許平多咂了咂嘴,忽然深切感受到了什麼叫有了好朋友忘了爹。
“算了,我不跟一個小孩子計較這麼多。”許平多自我安慰道,然後笑嗬嗬地拉著桐桐說:“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