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想耳朵逃過一劫,卻輸在了嘴巴上。
想想方才的苦澀滋味,康熙麵無改色,一臉柔和的看著她。
“問什麼?”蘇雲溪一臉溫柔,淺笑著開口。
康熙原就沒什麼可問的,這麼說,也是不想她再接著添茶罷了,看著她柔和的麵容,倒是心中一動。
“朕素來喜你性子開朗活潑,怎的最近含蓄不少?”康熙道。
蘇雲溪登時一怔,是了,作為帝王,敏銳的心機必然不可少,她和原主的性格不同,行事方式也不同,他定然是能察覺的。
“您不喜歡嗎?”她委屈巴巴的蹙起細細眉尖,滿是楚楚可憐的望著他。
康熙對她現有的態度極為受用,麵上卻不露分毫,隻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什麼話都沒有說。
蘇雲溪知道,沒有發作,就是最好的解釋。
皙白的手指撚起手帕,她欲蓋彌彰的用錦帕沾了沾眼角,也才一聲不吭,乖巧的立在那。
上前捏了捏她的臉,康熙在那白裡透紅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這才笑吟吟道:“安歇吧。”
短短的三個字,其中透露出非常多的信息。
安歇自然不是單純的安歇,他來後宮,自然不是純粹睡覺的,而是還有一些其他的需求。
蘇雲溪便紅著臉起身:“嬪妾去沐浴洗漱。”
康熙一臉認真的看著她,柔聲道:“朕給你洗。”
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像是有言語在說,你不敢吧。
她還真不敢。
羞紅著臉,嬌嗔的覷了他一臉,蘇雲溪扭臉就走。
這算是個什麼人啊,簡直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整日沒有正形,她完全想象不到,康熙若是上朝的時候,是否也這般不正經。
想來應當不是的。
蘇雲溪躲在屏風後頭沐浴,她能聽到康熙走路的踏步聲,不由得紅了臉頰,一臉羞赧的任由嬤嬤搓洗。
在這宮裡頭,好像自己做事是錯的。
等到披上寢衣,還在規整的功夫,康熙清了清嗓子,她手一抖,係的帶子就有些鬆了。
康熙一抬眸,就見她臉頰緋紅,穿著一襲粉青的雲錦寢衣,就這麼款步而來。
纖細的腰肢輕擺,像是弱柳一般,毫無骨骼。
他在想,這就是柔若無骨吧。
攬上那細細的腰肢,那種柔韌的感覺,登時從手心傳達至心口。
“你的腰極細。”他喜歡。
蘇雲溪伸手掐了掐,確實纖細極了,不禁抿嘴一笑,淺笑著往前走,回眸的時候,柔聲道:“您隨嬪妾來。”
說著牽起他的手,施施然往床榻邊上走。
康熙一臉好奇的望著她,就見富察貴人非常膽肥,伸手掐了掐他的腰,一臉認真道:“您的更細。”
他身量高,又是男人,練的寬肩蜂腰,這麼粗略一掐,還真不好說,兩人誰的腰更細一點。
康熙麵無表情的想,他這是被調戲了。
“膽子挺大。”他笑罵。
然而看著她眼眸水潤,就連眼角也染上幾分暈紅,康熙眸色深了深,上前一把將她撈起橫抱,輕柔放在床榻上之後,這才翻身覆在她身上。
蘇雲溪被他壓的有些不舒服,不自在的掙了掙,軟乎乎的撒嬌:“您起來呀。”
她被壓著,出氣都有些不勻,這般說話,更是添了幾分微喘的曖昧。
康熙伸手放下床帳,隔絕一切聲音。
……
一室春情。
待雨歇雲收,兩人並肩躺在床榻上,絮絮的說著小話。
康熙看了一眼她滿是饜足的酡紅臉頰,這才閉上雙眼,將她摟到懷裡,輕聲道:“睡吧。”
蘇雲溪也有些累,聞言往他懷裡窩了窩,感受著他熾熱的肌膚,這才閉上眼睛。
其實她有些睡不著,這自己一個人睡慣了,突然多個人,實在是太多餘了。
然而雷霆雨露皆是君恩,這樣的事,容不得她拒絕分毫。
等到第二天一大早醒來,康熙早已離去,她身邊的被窩涼涼的,跟沒有人睡過一樣。
她就佩服康熙這一點,不管晚上鬨到什麼點,到了該上朝的時候,他從未有過絲毫懈怠。
明明同時睡覺,但是這早上比她早起一個時辰,也能起得來,著實教人歎為觀止。
“唔。”困的打了個哈欠,但是她堅強的起身了。
等一會兒還得去給宜妃娘娘請安,這是個大工程,她覺得這一次,她怕是討不來什麼好。
等她到的時候,人已經來齊了。
都立在廊下等著宜妃用完早膳,趁這個功夫,一般都喜歡好生的交流一番。
文答應一見了她就笑,柔聲道:“方才還在跟姐妹們說,您最是和藹可親,性子好著呢。”
蘇雲溪笑了笑,看向另外的幾位小妃嬪。
那拉貴人穿著一身茜紅的旗裝,上頭繡著百花圖,熱熱鬨鬨的,微微有一點掐腰,露出玲瓏身段來。
而易答應、瑞常在、靈常在幾人,多是粉紅、粉藍這樣的淺淡的顏色比較多一些。
倒也襯得跟水蔥一樣好看。
左右能入宮的秀女,就沒有真正不好看的。
寒暄了幾句,文答應又開始說起孩子的事,她倒沒有直接勸她,隻淺笑著道:“今兒見了德妃娘娘,她氣色真正的好,前兒放出來的喜信,說是有孕三個月有餘,這不知這一胎是阿哥還是公主。”
說起德妃娘娘,那是一等一的厲害人物。
作為承乾宮的小宮女,如今以包衣之身,坐到了四妃的位置上,將這滿庭貴女,都壓成了奴才。
前頭生的皇四阿哥,如今養在皇貴妃名下。
後麵又生了一歲多的胤祚阿哥,如今肚子裡又揣著一個,堪稱後宮中的人生贏家。
蘇雲溪含笑應著,一邊朝著永和宮的方向說恭喜,一邊在心裡想,德妃娘娘不光這會兒是人生贏家。
人家幾十年後,在座的各位,全都是弟弟。
但這話,她不能說。
便隻笑著不說話,等到宜妃出來的時候,眾人都閉嘴了。
宜妃對待她們的態度,看心情多一些,若是心情好了,便溫柔些,若是心情不好,便會冷漠些,但她是上位妃嬪,就算不高興了,罰誰一頓,也沒地兒說理去的。
好在她今兒心情不錯,笑吟吟道:“富察貴人當早日開懷,為萬歲爺誕下子嗣,方不負這一場恩寵加身。”
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打趣道:“瞧著你們嬌嫩如花的樣子,本宮深深覺得,自己可是人老珠黃了。”
她如今正當年,說起來是最好的年華。
但是在後宮裡頭,女人上了二十,那就是不怎麼年輕了。
若是上了二十五,說出口,那就是宮裡頭的老人了,誰也不會說什麼青春年少。
而宜妃,就卡在中間,不上不下的。
寵愛有,但是不怎麼多。
她自個兒生了五阿哥,如今養在皇太後跟前,這平日裡頭見不著,也是非常想再生一個,以她的位置,這一次肯定能夠妥善的養在自己跟前。
看向下頭受寵的富察貴人,她笑了笑,掩下那份妒狠,大度的叫眾人離開。
就算妒狠又如何,這後宮裡頭,總要有人受寵的,她宮裡頭的,自然比旁人宮裡頭的要強。
等到蘇雲溪出去之後,文答應就緊跟著她,亦步亦趨。
她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但是沒有點破,隻笑吟吟和她坐在廊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見此情景,文答應有些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