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常在摸了摸手中的布料,柔軟的雲錦在手裡像是雲朵一樣綿軟,上頭的織染精致的不像話。
“賞嬪妾了?”她怔怔接話。
她從未穿過這麼好的料子,這種料子堪稱寸金,她家裡頭倒是買的起,但是皇家禦用,誰敢出這個風頭,一般都不會去觸碰這種布料。
而進宮之後,作為一個常在,什麼叫常在呢,就是常常都在,常常沒人愛。
這等貴重之物,那是從未肖想過。
但今兒,這雲錦捧在手裡,觸感格外的動人心弦。
“當不得,當不得。”易常在趕緊推辭。
蘇雲溪笑了笑,柔聲道:“不當什麼。”她屋裡多的很,從未放在眼裡過。
易常在唇瓣蠕動,想要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這種好看衣裳,她盼望太久了,再加上這顏色淺淡,她這個位份也可以穿,她又看了一眼富察貴人手裡的繡繃子,在心裡暗暗發誓,往後對方的繡品,她全部都包了。
蘇雲溪示意奴才講衣裳送回去,正要開口,就見康熙大踏步走過來。
他罕見的穿著一襲白衣,衣襟、馬蹄袖都是明黃色的,這樣襯得他疏朗幾分,特彆是背著光走過來,陽光又給他鑲上一圈淺金色的邊。
“嬪妾給萬歲爺請安,您萬安。”她笑吟吟的行禮,笑著迎上去。
看著她雙眸晶亮,康熙的神色緩和了些許,上前捏了捏她的臉,牽起她的手正要往裡麵走,就瞧見低頭立在一旁的易常在,不禁皺了皺眉,梁九功瞧見了,趕緊來到易常在跟前,請她離開。
蘇雲溪回眸,衝她頷首致意,這才勾住康熙的手臂,嬌聲軟語道:“您下朝了,累不累?”
康熙指了指自己的臉頰,見富察貴人會意,乖巧的在他腮邊親了一口,這才低聲道:“還成。”
打小做慣了的事兒,什麼累不累的,也察覺不出了。
“您快坐。”蘇雲溪捧著茶奉上,伺候的殷勤細致。
康熙接過抿了一口,轉身拍了拍她的手,輕聲道:“這兩日怎的不叫伶人玩了?可是被人說怕了,不妨事。”
蘇雲溪含笑搖頭:“嬪妾想著給您再多繡幾件荷包出來,比什麼都強。”在他喜歡的時候,把好感度多刷一點。
康熙聞言,神色緩了緩,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晃晃悠悠的芭蕉樹,半晌才垂眸,捏了捏她的臉,輕聲道:“莫累著了。”
她的繡工,就挺,嗯,一言難儘。
“都說女子指尖血,乃是心頭血,若是沾染到繡品上,就是將一身氣運儘數附著進獻。”蘇雲溪說的有些慢,咬字卻很清晰,抬起水潤瀲灩的雙眸,用脈脈不得語的眼神看著他。
康熙斂下眉眼,伸手捂住她璨若星河的眼眸。
那光芒太過璀璨耀眼,他不想看。
“嗯。”
視野被遮住的蘇雲溪,半晌才聽到一聲低沉的應答,好似從喉頭悶出,沉的快要聽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