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歸疑惑,日子照過。
這兩日殷勤了些,今兒還得繼續,她先是拿了花箋來,寫上一句酸詩送乾清宮去。
利用康熙的傲慢和偏見,來達到自己的目的。
尋常男人都覺得自己舉世無雙,天下女人愛自己,那麼作為皇帝的康熙,縱然不是個自負的性子,可你若告訴他,他的女人不愛他,他定然也是不信的。
蘇雲溪想要做的是,不管何時何地,康熙隻要想到女人,就會想起,翊坤宮的富察貴人愛朕至深。
他多疑,她就時時刻刻的重複這話,直到他堅信不疑。
“流水無窮己。”
短短五個字,用朱砂寫在花箋上,驚人的端秀好看。
康熙拿到手以後,登時怔住,‘思君如流水,何有窮己時。’
這剛剛分開片刻功夫,她就想他了,他微微一笑,將花箋隨手擲在一旁,認真的批閱奏折。
等到梁九功整理禦案的時候,便低聲問:“富察貴人的花箋……”
康熙瞥了一眼,拿起來看了看,剛想說要扔掉,想起她瀲灩的雙眸,到底忍住了,輕聲道:“收著吧。”
梁九功低頭應下,妥帖的收起。
而蘇雲溪撩完就把康熙放在一邊,正捧著書在讀,她發現了自己的淺薄,有時候康熙引經據典的說話,她接的不是很順利。
這樣的情形,她不允許再次出現。
金釧一會兒送點心,一會兒送茶水,非常驚訝的發現,小主兒竟然在認真讀書,她以前總是穩不住,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捧著書不過是做樣子。
誰承想,這一次竟然穩住了。
她倍感欣慰,叫屋裡伺候的奴才都靜悄一點,不許露出星點聲響。
等蘇雲溪回神,已是黃昏。
她看了看天色,便叫奴才擺飯吃,幾日功夫下來,整日悶在內室讀書,康熙也不曾來過。
不知從何時起,外頭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來,凜冽的寒氣撲麵而來。
蘇雲溪撐著竹傘,來到廊下看雨。
綿綿雨絲似是將天地都連在一塊,白茫茫一片,而宮中一片寂靜,不見宮人忙碌的身影。
如此一來,好似全天下,都隻剩下她一人。
就挺寂寞如雪。
她想說話。
蘇雲溪這麼一想,撐著傘就往乾清宮跑,這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就挺適合麵聖。
好在花盆底比較高,雨水濺不到鞋麵上來。
她施施然走到乾清宮門口,也是巧了,剛好是之前攔過她的那個小太監,見了她趕緊躬身請安,一溜煙的跑去稟報。
金釧抬頭挺胸,低聲道:“您往後來乾清宮,看哪個還敢攔您。”
蘇雲溪側眸,淡淡的瞟她一眼,低聲警告讓她慎言,這是乾清宮,不是自個兒屋子,沒得叫人聽見了。
看著金釧閉嘴的功夫,梁九功邁著小碎步,趕緊走了過來。
“奴才給富察貴人請安,萬歲爺正在批折子呢,聽稟報說您來了,便叫奴才來接您進去。”梁九功一邊引路,一邊接過竹傘,輕聲道:“您且小心腳下,這雨天濕滑,仔細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