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
希爾望著窗外,手搭在膝上,指尖摩挲著,語氣平靜,
“十天之內,國王會因病退位,大王子由於悲傷過度,不願繼承王位,從王宮離開,下落不明。”
說著轉過頭,黑沉的眼落在渾身緊繃、規矩坐在一旁的大臣身上,
“所以,大人你現在就要開始準備了,繼位典禮可不能倉促,”
像是想起了什麼,希爾周身的陰冷散了些,垂眼幽幽道:“一定要是有史以來最盛大完美的慶典。”
大臣喏喏點頭,壓下心裡的驚悸和恐懼,扯起抹笑,
“我將竭儘一切為您獻上您需要的盛典!”
幾個小時後,馬車停在王宮門口。
希爾從車上下來,抬眼環視了下這個許久未見的地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深,眼底是瘮人的黑沉鬱色。
嘴裡哼著不知名的歌謠,他緩緩抬腳走上台階。
……
“係統,我已經努力了,這真不怪我。”
沈隨視線從手上的信件上抬起,揉揉發脹的太陽穴,心情複雜。
不是說科林公爵是權利最大的邪惡公爵嗎?怎麼自己給幾個平日裡一直臣服於自己侯爵發去信件,說要集兵,卻全都被徹底拒絕。
難道希爾可怕,他就不可怕了?
係統不以為意,“宿主你那麼認
真乾嘛,反正是要被主角打敗的,兵多兵少有什麼意義。隨便應付應付,走個形式,然後死了就行。”
沈隨手搭在腦後,看著華麗繁複的天花板,眼睛微眯,
“所以,我的員工福利之一是不用死的那麼慘,不一定要遵從原主死法?”
係統:“對啊,而且起兵造反任務是最後的任務,完成後就可以脫離位麵,方式隨宿主選擇,但十分推薦係統控製無痛安樂死。”
沈隨沒有回答,起身,視線掃到一旁堆積了幾十封的未拆信件,目光微愣。
不過三天,希爾起碼送了二十多封信過來,床上,椅子上,餐桌上,浴室裡……
隻要沈隨經過的地方,總會擺上一封被玫瑰莖葉纏繞的白色信件,那朵盛綻的紅玫瑰剛好在封口,看起來十分文雅漂亮。
不過,沈隨一封都沒拆,全堆在一旁。
手指在一朵玫瑰花瓣上撫過,沈隨眼底情緒微妙,讓人看不明白。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極微弱的歎息在房間裡悠悠回蕩,逐漸飄散。
“……親愛的主人,今天”
金色的筆尖微頓在空中,希爾從書桌上抬起頭來,陽光從窗戶大片湧入,灑在希爾身上,那股長久纏繞的陰鬱仿佛溶解在璀璨明亮的碎光中。
他笑容滿麵,語氣愉悅,對著書桌前被群蛇纏繞、蜷縮成一團扭動掙紮的人緩緩說道,
“您能不能不要吵了,國王陛下,我在給主人寫信,您這樣很打擾我的心情。”
那個男人麵色漲紅,眼珠圓瞪,血絲充斥著眼球,破口大罵,
“你這個怪物!當初我就該把你殺死!你這個惡魔之子,邪惡又墮落,你注定會永遠墜入地獄,被群魔撕扯,永世不得解脫!”
他被希爾這樣折磨了三天,從一開始的乞求求饒,到如今已是毫無所謂,隻剩滿腔的憤恨怨毒,那些蛇隻是一口口咬他,卻沒有毒,身上的皮肉被一片片撕裂扯拉,蛇身緊縮時將傷口死死按壓,疼的讓人幾乎快暈過去。
迎著國王怨恨的視線,希爾指尖微動,一條大臂粗細的蛇緊緊纏上國王的臉,將他的聲音徹底湮滅。
希爾搖搖頭,笑得像個小孩子,天真又明亮,
“不對哦,我可不是怪物,主人說了的,我是他的小玫瑰。”
明豔的臉上泛起點紅暈,希爾眉眼間溫柔極了,筆尖在紙上遊走,每一個字都在訴說他近乎瘋狂的思念和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