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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地一聲叫,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睛。
什麼皇子,孩子,凶獸……都消失無蹤,我正躺在一床薄薄的被褥上,旁邊蹲著的是青燃帝君,他正握著我的手腕,而我的手腕呈銳角折斷……
他居然趁我睡著將我好不容易才又長上的手腕弄斷了!
怪不得我在夢中被孩子咬,還咬得那麼疼!疼出了我一頭的汗。
我幾乎不敢置信,一聲怒喝:“你做什麼?”下意識想要奪回自己的手,卻發現動也不能動,很明顯被點了穴。
我臉色變了,看著他:“你……你什麼意思?”
他涼涼瞧著我,說了兩個字:“懲罰。”
再然後他放下我這隻手,又握住了我另外一隻手,是要給我折斷的架勢。
我又驚又怒,幾乎要氣炸了肺,隻覺一股氣流從肺腑間直衝上來,我喉中一甜,一口血噴出來,險些噴了他一臉。
他偏頭躲開,瞥了一眼地上的那口血,淡淡說了一句:“終於噴出來了。”
我瞪著他,像看一個變態,沒明白他這句話的具體含義。
他沒多話,一抬手,我噴出去的那一口血被他挑上來一點,在我眼前一晃:“看它。”
我瞧了一眼,心中打了個突。
那口血並不是鮮紅色的,而是宛如桃花般的顏色,這還不說,上麵還有無數的小蟲在動,小蟲極小,也就是芝麻的一半,在那裡密集成一團。
我看得頭皮都炸了起來:“這是什麼?”
“魔皇在你體內下了瘴蟲,將要發作,如不及時逼出來,你就廢了。”他難得多解釋了幾個字。
我:“……”我沒想到魔皇還在我身上留下這樣一個後患。
怪不得我偶爾會覺得血脈之中像有蟲子在遊動,我還以為是魔界的魔氣讓我不舒服,原來如此。
“你的逼出來就是讓我怒極吐血?”
“不錯,最後一步隻有這個法子。”
我:“……”
我咬牙:“那也犯不著弄斷我手腕吧?我這手腕不是甘蔗,隨隨便便就給我掰斷了……”
明白了原因,我怒氣總算消失了,但也有些欲哭無淚,為什麼一個兩個的都喜歡弄斷我手腕?
不甘心地再加一句:“它好不容易才長好的。”
“你確定它長好了?”青燃帝君將我那隻斷手重新握住。
他手掌溫熱,我卻感覺骨頭縫裡都向外冒涼氣,唯恐他再給我折斷一截:“你彆,它已經斷了……”
他輕輕握住我的斷手,問我:“這手斷了有幾天了吧?你接上以後有沒有感覺有一根筋脈時不時地竄痛?發力時會忽然失力?”
我:“……”他說的這些症狀我確實有。我一直當做斷手的後遺症,難道這也有古怪?
“你的接骨術不行。”他瞥我一眼:“斷骨沒對齊,以致讓它長歪,如不折斷重來,你這隻手會越來越痛,肌肉慢慢萎縮,等你發現不對時,它就廢了。”
原來是這樣,我吐了一口氣,總算明白原委。
不過,我嚴重懷疑他是趁機報複我,報複我的逃婚……
這人每一步行動都是一環扣一環,讓人很難猜透他的真實目的。
他將我手腕放置在他掌心,將斷骨對齊,在那裡塗抹了一圈藥膏,隨後掌心處就冒出淡青色的光芒,將我整隻手環繞……
我本來疼得鑽心,但隨著那光芒的晃動,我也能感覺到斷骨處在快速愈合。
我瞧著他的手,他的手型很漂亮,比成年人時小了一號,也比成年人稍稍秀致了一些,我的手腕落在他的掌心裡,看上去倒是很和諧的樣子。
約莫一刻鐘後,他放開了我的手,也順手拍開了我的穴道:“活動活動看看,看看可有哪裡不妥?”
我試探著活動了一下手腕,居然像沒受過傷似的,完好如初,曾經那時不時的竄痛也消失無蹤了。
我再鬆一口氣,向他道了一聲謝:“帝君,多謝啦。”
他沒說話,應該是安心接受了我的道謝,然後又把我另外一隻手拎起來,我心慌:“我這隻沒事,接的挺好的!”
“知道。”這次他沒再用術法給我療傷,而是在曾經的斷折處塗抹了一圈藥,囑咐我:“三天內不許妄動仙力,本座允許之後你再動。”
“好。”
他瞥了我一眼:“倒是難得見你這麼乖……”
我吐出一口氣:“小仙既然明白了帝君是為我好,自然聽您的。”
他點了點頭,站起了身:“起來活動活動吧,普通的活動可以。”
我應了一聲,也跟著站起身來,忽然發現了一個不對勁之處——我所躺之處居然是地上,隻鋪了一張薄薄的被子。
我記得我剛才是睡在床上的,他怎麼把我給挪到地上來了?
這個療傷在床上也可以吧?
我將疑惑問出來,感覺或許又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內情。
沒想到他隻是淡淡瞧我一眼,說了一句:“那是本座的床。”
所以我就不能躺?
“本座的床一向不允許任何人染指,除非是本座的妻子。而你,是嗎?”
我:“……”
“你和本座雖然差點合宴,但你逃了……既然如此,那這婚約就不必算數。從此刻起,你是自由的。”
我:“……”
他明顯不想和我多說了,再丟下一句:“我們還要在這裡待幾天,不想在地上睡的話,就自己去造一張床吧。”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