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對,我不該那樣說穆伊。”夏安垂下眼睫,重新露出溫柔的微笑,“尤莉,你沒有生我的氣吧?”
語氣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尤莉會不理她。
尤莉睜著澄澈的雙眸,輕輕搖了搖頭:“沒有呀,我知道你也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惡意的。”
夏安鬆了一口氣。
她最怕的就是尤莉生她的氣,不理她,轉而跑向彆人的身邊。
澤維爾、雙子、或是這個清心寡欲的神父……尤莉的選擇很多。
在尤莉的眼裡,這些人都是她的朋友,而夏安也隻是他們中的一個。
他們沒什麼不同。
夏安很清楚這一點。
隱秘的心思在心尖上顫顫打了個轉,仿佛在熱火上炙烤一樣,痛苦又煎熬。她收回視線,聲音低低的。
“尤莉,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對吧?”
尤莉覺得今天的夏安有點奇怪。
平時的夏安一向都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敏感多疑,甚至是患得患失。
她是不是來生理期了?
猜到這個可能性,尤莉決定好好安撫她。
“對哦!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所以放心吧,我不會生你氣的!”尤莉拍拍夏安的肩膀,還順便摸了摸她的後背。
像給小動物順毛那樣。
夏安:“……”
尤莉這番話對她來說既甜蜜又煎熬,她乾脆不再說話,神情古怪地繼續開車了。
尤莉:“?”
果然是在生理期嗎?
***
二人在午餐前趕回了宅邸。
走進正廳,尤莉發現澤維爾正和往常一樣坐在桌前,手裡拿著一支細細的飛鏢。
雙子趴在他兩側,好奇地盯著飛鏢打量。
尤莉放輕腳步,試圖悄無聲息地走到桌前,儘量不引起他的注意。
“回來了?”
尤莉剛邁出第一步,澤維爾便抬起臉,似笑非笑地“望”向她的方向。
尤莉尷尬地笑了兩聲。
“……被你聽到啦?”
“當然,我的眼睛看不見嘛。”澤維爾放下飛鏢,抬起手撐住下巴,“聽力自然是要比一般人靈敏一點的。”
尤莉一聽他這種話,心裡就不舒服。澤維爾總是能夠毫不在意地說出自己的缺陷,讓人忍不住心軟可憐他。
“看不見也沒關係。”尤莉悶悶地走到澤維爾身邊,摸了摸他的頭發,“我會說給你聽的。”
澤維爾輕笑了一下。
“今天出去做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嗎?”澤維爾敲了敲桌麵,語氣有些低落,“這麼久才回來。”
他這是在隱晦地抱怨尤莉整天和夏安出去,也不在家陪陪他這個無聊的病人。
可惜粗神經的尤莉並沒有意會到這層含義。她開心地一拍雙手,興高采烈地講給澤維爾聽。
“我今天去教堂了哦,還和神父先生一起喂鴿子了!”
“神父?”澤維爾微微挑眉。
“對呀,就是我上次和你說過的那位神父。我今天知道他的名字了,還用他的鳥食喂了小鴿子!”
尤莉眉眼彎彎,越說越高興,“那些鴿子也很可愛,它們一點都不怕我,吃得可快了!”
她迫不及待地向澤維爾分享自己的快樂,但這次澤維爾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露出鼓勵的淺笑。
他的神色淡淡,唇角微微下撇。
“哦,是麼?”
澤維爾的情緒變化太過明顯,就連遲鈍的尤莉也察覺到了。
她小心翼翼地看向澤維爾:“……怎麼啦?你不高興嗎?”
澤維爾側了側頭,神色不變:“莉莉這幾天躲著我,就是為了和那個神父一起喂鴿子嗎?”
清冽平靜的少年音中滲入了一絲隱隱的委屈與失落。
哎……哎?!原來她最近幾天的舉動這麼明顯的嗎?居然被澤維爾發現了!
尤莉很是心虛,但見澤維爾似乎誤會了,又連忙解釋:“不是這樣的!我今天隻是剛好看到穆伊在喂鴿子才過去的,不是為了躲你……”
“那你是因為什麼才躲我?”澤維爾繼續追問。